山寨高坡上,余火仍在燃烧。
滚烫的腥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描绘着这场惨烈战斗的痕迹。
地面铺满了碎裂的重甲与折断的兵刃,鲜血如小溪般顺着石阶蜿蜒而下,在低洼处汇成暗红的血泊。
特仑苏背靠着一块焦黑的岩石,大口喘息。
他全身浸透鲜血,连睫毛都沾着血珠,手中紧握着一把从敌人那里夺来的钢刃。
‘杀了多少人?’
‘记不清了。’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环顾西周,幸存的战友们同样沐浴在血与火之中。
有人头破血流,倚在石边无声喘息。
有人腹部开裂,用撕碎的衣料死死压住伤口。
他们的衣衫早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刺目的猩红。
整座山路,死寂的如同坟场。
不少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宛若失去了意识。
这场恶战中,每个卫兵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
重伤非但没有击垮他们,反而像往烈火中浇了一桶油,将那股凶性彻底点燃。
他们如同狂化的野兽,硬生生从重甲战士的包围中撕开一条血路。
战果堪称奇迹——
十八人对阵数百重甲,零人死亡。
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山坡上到处是千疮百孔的铠甲和扭曲变形的兵器。
他们十八人,以几乎全员重伤,甚至可能有人会终生瘫痪为代价,换来了那群战士的溃败与逃亡。
总计有将近一半的敌人,因为他们狂暴般的表现,难以忍受压力而选择逃跑。
在这之前,他们没人认为这是一场可能会胜利的战争。
身体上无时无刻不在传来尤为明显的力量感。
这种变化,绝不是三天的锻炼就能锻出来的。
“唯有领主……”
特仑苏咬牙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昏过去。
他依然记得,领主到来后小镇发生的变化:
那些取之不尽的面包木箱;
存放三日依旧新鲜的牛肉;
还有战斗中突然涌现的、远超常人的力量……
特仑苏清楚得很。
唯有领主,才能带给他们如此惊人的改变。
正当他强撑精神警戒,防止敌人突然打一个回马枪不能及时发现的时候——
沙沙——
山路一旁的灌木丛,忽然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不安声。
“谁!”
经历过血战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让他瞬间锁定声源。
特仑苏抄起手边的战斧,肌肉记忆般全力掷出!
战斧呼啸着劈开空气,深深嵌入灌木丛后的泥土,斩断的枝叶如雨般簌簌落下。
“啊!”
一声惊叫响起,藏在灌木后的人连滚带爬地跌了出来。
那是个瘦小如鼠的男人,脸色惨白,就连裤裆都好像湿了一片。
“大、大哥!别杀我!”
他手脚并用往后蹭,喉咙里发出濒死动物般的呜咽。
与此同时,特仑苏撑起身体,一步一步拖着重伤劳累的身躯缓缓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如同一个刚刚沐浴过鲜血的凶恶巨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抖如筛糠的可怜虫。
一眼,特仑苏就能感觉得出来。
想要杀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是干什么的?”
文员被这尊血淋淋的“煞神”吓到几乎魂飞魄散。
他本就是个胆小鬼,否则也不会在怀德手下当个唯唯诺诺的跟班。
如今被特仑苏正面堵住去路,看着对方比怀德更加高壮的身影。
“大哥饶命啊,我、我只是怀德的助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男人害怕得哭丧着脸,哀声求饶:
“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还有那些跑掉的卫兵,根本不是他的人!”
特仑苏虽然长得高大如同莽汉,但他并不傻。
在和那些重甲战士战斗时他就感觉了出来,那群人貌似并不是铁板一条。
“难怪战斗时那群人畏首畏尾。”
怪不得,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一伙的。
但面前这小玩意儿,居然说他是怀德的助理?
怀德,就是那个领头的人吧?
记忆闪回那个力气貌似比他大了几分的秃顶领主模样,特仑苏冷哼一声。
随后伸出手,像拎小鸡似的把文员提了起来。
“既然是他的狗腿子,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跟我回去,让我家领主来处置你。”
特仑苏并不担心玛格斯的安危——尤其是在那匹老黄马跑出去之后。
那个叫怀德的人仅仅带着十几个卫兵离开。
他相信,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大的领主一定能轻松解决掉那群家伙。
与此同时,文员被拎着悬在半空,害怕的拼命挣扎。
突然,只听“啪嗒”一声——
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从他怀里滑落。
“嗯?这什么?”
特仑苏弯腰捡起,单手抖开卷边,摊开了上面的文字。
“……地契?”
他困惑地眨眨眼,目光在羊皮纸和文员之间来回扫视。
后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特仑苏不解,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他晃了晃那张纸,声音沉得像是闷雷。
“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值不值钱?”
(http://bq8xsz.com/book/2ED6-2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bq8x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