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躲在树后捂住眼睛，指缝里漏出惊呼声。
“我靠！这要是打实了，脑袋不得跟西瓜似的——”
话未说完。
却见杨千屿的残影在三步外聚成实体。
额角挂着汗珠，却还能扯出笑来。
“小姐姐这拳......力道够足，就是攻速慢了些。”
冯宝宝落地时碾碎半块碎石，抬头看他的眼神忽然亮起来。
她的下一轮进攻快如骤雨，拳风带起的涡流将地面落叶卷成利刃，却每次都擦着残影边缘落空。
冯宝宝舌尖抵着后槽牙发出轻响，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在切磋中感到发痒的战意。
杨千屿阵阵心惊之余，也是感慨万分......
幸亏有“凌波微步”这个功法傍身，不然还真有可能被打成猪头，成为奴隶。
“小姐姐，体力不错，改日再切磋！”
他抛下一句笑喊，脚尖猛地蹬地。
炁力在足底乘风。
身形化作十数道残影掠过冯宝宝身侧。少年足尖轻点八米高的银杏枝头，叶片在炁力冲击下如雪崩般纷扬，借力腾跃的刹那，已化作天边一道模糊的残影。
冯宝宝仰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发丝被山风吹得扬起又落下。
“这步法...有点意思。”她指尖着腰间刀柄，忽然轻笑出声，“比我当年追的那只穿山甲快多了。”
张楚岚看着逐渐转过来的目光，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什么……宝儿姐，咱们好好商量——那什么血浓于水啊。”
“谁跟你血浓于水啊？”冯宝宝歪头看他，整理了一下遮挡视线的秀发，“你朋友跑了，你就是现成的奴隶。”
张楚岚心底一沉。
望着天际残影破音怒吼。
“杨千屿你个王八蛋！没义气的狗东西！又把老子丢下了——！”
声线被山风扯得支离破碎，惊起几只灰雀扑棱棱掠过枯草地。
逗的眼前的冯宝宝“噗嗤~”一笑。
下一秒菜刀重新握在了手中。
寒光之下。
吓得张楚岚直接跪倒在地。
“宝儿姐，我错啦！”
“好吧，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好的宝儿姐，小的张楚岚，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奴隶，请你任意驱使。”
张楚岚一边磕头一边喊着。
冯宝宝蹲了下去。
“那你告诉我吧，你朋友的资料。”
“嗯嗯嗯，我朋友叫杨千屿，和我同岁，老家云梦泽，不过前段时间已经被逐出家族......”
...
...
在霓虹流转的繁华都市中。
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深处，猩红天鹅绒窗帘将喧嚣隔绝在外。
夏禾蜷缩在真皮沙发里，指间夹着的细烟燃到尽头，烟灰簌簌落在黑色鱼尾裙上——
此刻的她褪去了往日的妖冶风情，脸色苍白如纸，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暗色。
脑海中反复闪回的画面如毒蛇啃噬心脏：杨千屿猩红的瞳孔、掐住她咽喉时指节暴起的青筋，以及那夜暴雨中自己颤抖着攥紧床单的指尖。
张灵玉必然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往后遇见他，她又该如何解释？
这一切都拜杨千屿所赐！
指甲深深扎进掌心，血腥味混着烟味在舌尖蔓延，她却浑然不觉。
“夏禾姐，张锡林的尸体已经带过来了。”
身形瘦小的吕良推开暗门。
金属环扣碰撞声惊得她指尖一颤，香烟应声落地。
少年眼尾扫过她掌心的血痕，唇角微挑，却在对上她空洞的眼神时收敛了笑意。
“夏禾姐！”
吕良上前半步，皮鞋尖碾灭了地毯上的烟头。
夏禾猛然惊醒，美眸中氤氲的雾气尚未散去，指尖慌乱地抚平裙摆褶皱。
“什么？”
“张锡林的尸体，按您吩咐送到了。”
吕良重复。
目光落在她泛青的眼下——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夏禾，像被抽去了脊梁的傀儡，连眼尾那颗泪痣都失了颜色。
“去密室吧。”
她起身时险些撞翻桌上的威士忌杯，琥珀色液体在地毯洇开小片阴影，如同她此刻混乱的思绪。
“夏禾姐，你好像怪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禾美眸中浮现出冰冷。
“不该问的别问！”
“...”
...
...
密室中。
站着一名外貌娇俏甜美，显得相当可爱。
身前站着四名傀儡，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是与她格格不入。
而她，正是——
湘西柳家唯一传人，柳妍研。
从小家教严苛，向往外面的世界，长大后成为了一名叛逆少女。
性格天真任性、不懂世间的险恶，直率单纯。
想要加入全性，实不知却被利用。
“密室这么恐怖，为什么非得约在这里见面。”吕良全身紧绷，胆子也是不大。
“只有在这，我的傀儡才不会有人注意。”
柳妍研调皮的回答。
一个心念的旨意。
身前一名傀儡直接将床上白布掀开。
上面躺着十年未腐化的干尸。
“你们要的尸体我带来了。”
...
...
“去吧。”
夏禾朝吕良轻抬下颌，眼尾那颗泪痣在暗红灯光下泛着冷意。
少年两步跨到干尸前，五指张开时掌心浮起淡白色咒印——明魂术的白光如游丝般渗入尸体胸腔。
他原本轻佻的嘴角骤然扬起。
“哇塞！老爷子去世这么久，体内居然还凝着这么多炁？他生前到底得有多强大？”
白光翻涌间，吕良忽然拧起眉头，指尖咒印波动渐弱。
“可惜了，记忆碎片太零散，怕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我说......”扎着双马尾的柳妍研从阴影里走出，皮质短裙蹭过金属解剖台，“尸体按要求带来了，该让我入全性了吧？”
吕良耸肩轻笑，指尖白光骤然消散。
“小姑娘，全性什么时候讲过规矩？”
柳妍研脸色一沉，腕间铃铛骤响。
两具青面傀儡，朝着吕良扑面而去。
“想入全性......”夏禾起身时鱼尾裙扫过地面，刮骨刀的炁力如无形丝线缠上傀儡脖颈，“总得有点让姐姐们眼前一亮的本事吧？”
话音未落。
两具傀儡已定格在吕良鼻尖三寸处，关节处的缝合线滋滋冒青烟。
“姐姐的媚术居然能操控无生命体？！”吕良拍着胸脯咋舌，目光落在夏禾泛白的指节上——往日勾魂摄魄的绯色炁光，此刻竟透着几分不稳。
夏禾未搭话，转身时发丝扫过解剖台边缘的手术刀。
想起那一夜杨千屿掐着她腰际时低哑的“乖点”，指甲又狠狠扎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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