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到赵麟的传信后,刘瑾立即迫不及待的赶到了赵家庄。
事实上,如果不是不知道往东海的商路,刘瑾自已就出发去往东海之滨了。
秦州城新知府上任了,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刘家兄弟下毒案,刘瑾作为苦主也被要求在府衙大堂上跟两个亲侄子当堂对质。
为了确保自已接手秦州的第一个案子办的干净漂亮,新知府审讯的非常详尽。
然后,刘瑾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揭了下来。
整个秦州城的人都知道了,刘瑾被两个侄子下毒,害成了太监。
所有人看着刘瑾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刘瑾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最是受不了这种目光。
他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就是畏惧面对这种几乎将他溺死的戏谑笑声。
压垮刘瑾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王媒婆。
刘瑾从未亏待过王媒婆。
这个女人每次上门,刘瑾都给她准备了厚礼。
王媒婆每次上门也都笑的跟花一样,张嘴闭嘴都是“刘大官人”的喊。
刘瑾这次遭了难,王媒婆不仅一次没来看过他,还在他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二郎啊,你也不要怪王妈妈不讲情义。”
王媒婆无视了刘瑾黑的跟炭一样的脸色,肥胖滚圆的手摇着贵妃扇,施施然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员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李家虽然是商贾出身,但家世清白,父贤子孝、兄友弟恭,从来没有出现过手足相残的情况。”
“李员外其实并不嫌弃你是无垢之身,只是你们刘家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而且还闹的满城风雨。如果李家跟你继续结亲,消息传出去了,别人会不会也以为李家也是藏污纳垢之所在啊?”
“王妈妈知道二郎你也是受害者,但外面的百姓可不管谁对谁错啊,他们嚼舌根子的时候,只会一个劲儿的添油加醋。李家开的是商行,是靠名声吃饭的,要是被你们叔侄影响了生意,一大家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别怪王妈妈说话难听,外面人说话比我难听多了。人家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家那两个侄子干出这种忤逆人伦的事,你这个当二叔的难道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还有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会打洞。刘大刘二是跟你血脉相连的亲侄子,人家李员外也担心将来你儿子会不会也对李家人下毒手啊,毕竟人的混账可是藏在根上的。”
“哦,王妈妈忘了,你没有根了,这倒是好事儿了……”
“够了!”刘瑾终于忍无可忍。
砰的一声重重的拍着桌子,他对王媒婆怒目而视道:“滚出去!”
王媒婆顿时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娘好好跟你说话,你还不识抬举?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一个阉人而已,你还当自已是那个高高在上秀才老爷啊?老娘心情好喊你一声刘二郎,老娘心情不好唤你刘二癞子你能奈我何?”
刘瑾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着门外。
“滚!”
“哼,走就走,当老娘爱待在你这阴宅一样!”
王媒婆像是被气着了,胖手猛的扇着扇子,扭着屁股往门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王媒婆能气死人的话又传了回来。
“别怪老娘没提醒你,赶紧把聘书还给人家李员!你是个废人了,但人家李小姐可水灵着呢。要是耽误了李小姐的终身大事,李员外可没有老娘我这么好说话了。老娘保了这么多年的媒,还从来没出过这档子事儿,真是晦气!”
刘瑾顿时气急攻心,哇的吐了一口血。
王媒婆见状,不禁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往外逃。
刘瑾虽然身体废了,前程毁了,但秀才的功名可没有被府衙革除。
如果刘瑾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王媒婆绝对难逃干系。
王媒婆也是个狠人,一边逃还一边嚎叫:
“人家李家小娘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你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而且还成了废人!老婆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今天这个婚你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你想祸害人家姑娘一辈子,老婆子我是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这话,门口街道上看热闹的闲汉们顿时纷纷呼喊叫好。
“王妈妈仗义!”
“就应该这般行事!”
“刘秀才都不能人事了,还强占人家小娘子,那不是害人吗?”
“退婚,必须退婚,否则我们也不答应!”
“如果刘秀才不退婚,咱们就告到府衙去,让府尊大人做主!”
“告到府衙去,告他一个强占民女的罪名,让朝廷革了他的秀才功名!”
“一个废人而已,凭什么还能当秀才?”
“此言甚是!”
王媒婆原本被刘瑾吐血吓的六神无主,此时见这么多人帮自已说话,顿时又生出了七分胆气,站在刘府门口跳着脚喝骂起来。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刘瑾就将府上的奴仆全都赶到城外的农庄去了。
此时家中无人,面对门外王媒婆的咒骂,刘瑾全然没有办法。
听着门外刺耳难听的骂声,刘瑾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泼妇!无赖!”
刘瑾是个谦谦君子,市井骂人的话一句不会,只能反复骂几句泼妇来解恨。
他并不是真的不想退婚。
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君子有之美的觉悟刘瑾还是有的。
他只是想等风声过了,再找李员外悄悄解决这件事。
刘瑾毕竟是秀才老爷。
家里出了投毒案闹的满城风雨,再加上的身体受创让他身心俱疲,刘瑾只希望退婚的事能低调处理,最后给他保留一丝颜面。
但他没想到李员外竟然那么迫不及待。
当初追着刘瑾订婚的是他,如今看刘瑾出事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也是他。
商贾之无无信,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刘瑾另一件没想到的是,李员外竟然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留。
府衙那边才刚宣判,王媒婆就立即找到了家里。
为了防止刘瑾故意拖着李家小娘子,王媒婆还故意将不能人事传的满城皆知。
直接把他往绝路上逼!
“可恶,该死!”
刘瑾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心中暗暗发誓。
假以时日,如果他能翻身,必定将李家彻底碾入尘埃,以报今日羞辱之仇!
赵麟听完了刘瑾的叙述,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虽然不在现场,但赵麟也能体会到刘瑾当时的窘迫和绝望。
摇了摇头,赵麟道:“商贾之流,见利而忘义,卑鄙无耻,唯利是图。牙人比商贾更为不堪。对于这种人,需以雷霆之手段威令其行,不可与之亲近,以防被小人所趁。”
刘瑾慨然颔首:“赵兄所言极是,刘某亲信小人,以至于有今日之祸,实乃咎由自取尔。”
赵麟确实不以为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兄斩断了这段孽缘,说不定正应了凤凰涅槃之相,不日就要一飞冲天了。”
虽然知道赵麟的话是在安慰自已,但刘瑾的脸色还是好看了很多。
他之前真的是被王媒婆逼上绝路了。
如果不是想着还有往东出海一条生路,他当时都恨不得以头撞柱,以死明志。
赵麟见刘瑾逐渐平复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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