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舒兰月剜了佟骅锋一眼，示意他闭嘴。
后者顿时蔫了。
她继续道：“行了，没看上就没看上吧，回头我再帮你物色物色。”
“别了吧妈。”
佟窈有点儿头大，“您那些人脉还是留着过年的时候一起搓麻将吧。”
舒兰月翻了个白眼：“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你今年都多大了？都快奔三的人了，你看看你的同龄人，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就你还整天在外面飘着。”
“今年要是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你过年就不用回来了。”
舒兰月放狠话。
没想到佟窈完全不受威胁，懒洋洋道：
“知道了，本来也没打算回来。忘了告诉你，今年三十不放假。”
舒兰月脸色大变：“这像什么话？”
佟窈没搭腔，她也觉得见鬼。
舒女士琢磨了半天又冒出一句：
“实在不行你那天翘班吧。你们年轻人不是经常说什么……人生是旷工吗？”
“……”
“妈妈，人家说的是旷野。”
佟窈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无奈。
“都差不多。”舒兰月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
挂了电话后，佟窈把刚才在餐厅里发生的那点儿插曲抛之脑后。
她看了一眼时间，开车回了公司，她就休了半天假，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这个点儿没什么人，她一路畅通无阻，早半个小时到了公司楼下。
提前到岗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从地下车库出来后，她看了一眼公司的广告牌，然后果断钻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刚才光顾着和阮慈吐槽了，都没怎么吃东西，白瞎了那顿饭钱。
几分钟后，佟窈端着碗关东煮，坐在窗边的长桌前，一边吃一边提前在脑海里预演下午开会的流程。
吃完最后一块萝卜后，她连带着竹签一起把碗丢进垃圾桶，才不紧不慢从便利店出来。
刚一出门就撞见了同组的同事。
两人寒暄几句，一起进了大楼。
佟窈这会儿要是回头，估计就能注意到门口刚停下的那辆黑色宾利。
车窗下移，男人的视线落在不远人的背影上。
沈昼故意等了几分钟，估摸着佟窈这会儿已经进电梯了，才不紧不慢从车里出来。
他悠闲的姿态和周围赶着打卡的社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神色清冷，气质出尘，引得不少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侧目。
……
“佟佟，你听说了吗，26楼新来了个帅哥老总。”
像写字楼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八卦，是最好的净化之法。
关湘举着手机和佟窈分享一手情报的时候，后者正在准备十分钟后的开会材料。
“多老的总？”她随口敷衍道。
“……”
关湘愣了一下，点开八卦群里别人偷拍的帅哥老总的背影照。
“看着还挺年轻的。”她嘀咕着。
“那多帅的哥？”
“……”
关湘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背影照。
“反正……看背影好像确实挺帅的……”她有点儿底气不足了。
“那你继续看吧，我开会去了。”
佟窈拍了拍关湘的肩膀，而后往会议室走去。
今天这个项目她准备了很久，说来也巧，甲方就是刚刚关湘提到的26楼的那家游戏公司。
听说是之前被他们之前合作的广告公司背刺了，所以才在游戏周年庆前夕找新的推广运营。
他们家的游戏刚上线那会儿营销得确实厉害，导致佟窈这么个不爱玩儿游戏的人都略有耳闻。
要是能顺利拿下这一单，她的年终奖估计得翻一番。
佟窈提前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在她忙活的间隙里，身后的长桌前陆陆续续坐满了领导，包括26楼的市场部经理。
一切准备就绪，她摸了一下口袋，掏出一张纸巾。
“……”
佟窈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她不死心地又摸了一下，掏出一个口罩。
“……”
直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未开封的一次性筷子时，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的妈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
我U盘呢？
合着她从刚才开始就忙前忙后的准备都是为了什么啊？
一瞬间，佟窈感觉身后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面色尴尬地回头。
会议室里的人逐渐察觉到了异常，连原本正在和甲方套近乎的佟窈的上司邱媛也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佟窈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大三考教资面试的时候。
事已至此，直接莽吧。
先把方案讲完再说，至于其他的，反正她别的不会，道歉绝对拿手。
她深吸一口气，先向大家鞠了一躬：
“不好意……”
“思”字还没说完，会议室关着的玻璃门被人突然敲响。
几位领导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尤其是26楼的那位市场总监，几乎是二话不说从椅子上弹起来了，跑到门口帮忙开门。
佟窈弯着的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
她暗自琢磨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逃跑算了。
如果她不想要这份工作了的话……
忽然，她听到周围有椅子挪动的声音，面前坐着的几道身影齐刷刷站了起来。
“沈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幸会幸会。”
是邱媛的声音。
作为锐度广告公司资历最深的老员工之一，邱媛面对各种甲方可谓是左右逢源，奉承的话张口就来。
说点儿漂亮话而已，把甲方爸爸哄高兴了，合作就成了，钱自然就到了自已口袋里，这就是双赢。
刚进公司那会儿，她就是这么教佟窈的。跟着这个前辈，她也算是在这一行少走了不少弯路。
不过这回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她明显地听出来邱媛语气里的欣赏是发自真心的。
佟窈忽然有点儿好奇这人是谁了。
她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子，想偷偷瞄一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清亮的音色里染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男人说话时，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离他最远处的佟窈身上。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啊？
佟窈猛地抬头，视线恰好撞上了沈昼略带玩味的眸子。
“……”
如果是在拍偶像剧的话，这个时候BGM就该响起来了。
至于该用一首什么样的音乐来配这个久别重逢的场景，佟窈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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