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清吧时，许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佟窈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旁边的男人。
不是，这哥挺能跑啊，这才一天，都巧遇三回了。
阮慈比她慢一点儿，从车里出来站在佟窈旁边，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你看什么……卧槽！”
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接着似乎是担心被孩子听到了不好，一连“呸”了好几声。
“不是，我没看错吧？许涣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沈昼？”
佟窈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
她现在怀疑整件事就是这夫妇俩的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慈丝毫不知道自已已经成了被好闺蜜怀疑的对象，她看上去甚至比佟窈更惊讶。
佟窈暗暗观察了一阵她的反应，几乎可以确定刚才那个假设不成立了。
毕竟阮慈的演技没这么好。
“不知道。”佟窈摇摇头，“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阮慈看了看佟窈，又看了看清吧门口站岗似的两个大男人，犹豫道：
“要不……还是一起过去吧。”
佟窈嘴唇翕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两个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过来了。
说实话，下午那会儿她只是一时间被沈昼气昏了头，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她反而有点心虚。
毕竟当初一声不响把人踹了的是她自已。
他记挂当年的事情，想在工作上找回点儿面子，骂她两句，好像也挺合理的。
不不不，合理个屁。
佟窈拒绝了自已的PUA.
他才不懂营销呢！
“好久不见啊，沈昼。”
阮慈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佟窈的神思。
“好久不见，恭喜，都快当妈了。”
阮慈不知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回头询问佟窈：“很明显吗？”
“……”
“很明显是我告诉他的！”许涣这个显眼包一只手搭在沈昼的肩膀上，语气里满是得意，“等回头，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
听到这话的佟窈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唇。
阮慈狠狠剜了他一眼，质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闻言许涣立马丢掉兄弟，去哄老婆。
留下佟窈和沈昼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咳。”佟窈轻咳了一声，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
“你……”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感觉更冷了……
佟窈下意识裹紧衣服。
沈昼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影上，门口的广告牌颜色绚丽，折射在他的脸上，很好的掩盖了他眼底的情绪。
两人身后不远处传来许涣拖腔带调的声音：“沈昼，我代驾到了。天太冷了，我先带我老婆回去了，回头再聚。”
死酒鬼喝多了还不忘耍心眼子：“佟姐，感谢你帮忙照顾糍粑，沈昼也麻烦你了。”
佟窈：“……”
他说话的时候，佟窈隐约还能听到身后阮慈质问许涣为什么不告诉她沈昼回国了。
真是没一个靠谱的成年人啊。
很快许涣的车从两人身边张扬而去。
这司机从前该不会是开赛车的吧？佟窈在心里腹诽。
之后的十多分钟里，她和沈昼两人宛如上课被罚站的高中生。
佟窈实在有点儿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
接着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经过刚才那波试探，佟窈已经彻底放弃了和他说点儿什么的念头。
现在只求他叫的代驾赶紧来，等自已把他送上车，这任务就算是了结了。
“代驾到哪儿了？”又过了几分钟，佟窈不带任何搭讪性质地问道。
沈昼垂眸，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被他按灭：“好像来不了了。”
“为什么？”佟窈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个调。
“他说他车胎爆了。”沈昼的语气依旧不带丝毫起伏，“我重新叫一个吧。”
佟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她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实在是没心情继续和他在这儿装雕塑了。
“你家在哪儿？”
“南苑那边。”沈昼答。
也不是很远，离自已小区就两条街。
佟窈看了看自已停在不远处的车，深吸一口气，对沈昼说：
“别叫代驾了，上我的车，我送你。”
沈昼轻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岁月的痕迹。
佟窈合理怀疑他这几年在国外是不是偷偷涂神仙水保养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记忆中那个鲜活的模样？
“那多麻烦啊？”他拖腔带调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佟窈反而还听出了几分揶揄。
“不麻烦，顺路。”她言简意赅。
沈昼自然没再跟她客气，长腿一迈，往她停车的方向去了。
佟窈提前打开车门，人刚进驾驶座就看到沈昼坐在副驾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就麻烦你了。”
“……”
这种上司慰问下属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现在的确是上下级关系。
佟窈又一次想到了她被毙掉的策划案。
“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沈昼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
佟窈认真回想了一下：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交完论文没啥事就去考了一下。”
沈昼目视前方，余光却能看到身边人的侧脸。
难怪他不知道，那会儿他已经不在国内了。
“之前怎么催你你都不考，我一走你就考上了，合着我在影响你发挥了？”
沈昼语气轻松，似是在开玩笑。
“那会儿没觉得不方便。”
佟窈嘴比脑子快。
沈昼彻底没掩饰了，扭过头看她。
“……”
佟窈懊恼。
这天儿真是一聊一个不吱声啊。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南岸小区门口停下。
沈昼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辛苦了，有空请你吃饭。”
佟窈又不是初入职场的小白了，这种话术她一律视为搪塞。
何况他们现在也不是能坐在一起吃饭的关系。
面对这种情况的敷衍，佟窈有一套自已的应对方法。
在沈昼的注视之下，她翻出自已的滴滴司机收款码：
“15.7元，谢谢老板。”
“……”
好荒谬。
沈昼伸出手机过去扫码：“付过去了，佟师傅。”
佟窈耳朵红了。
网约车司机什么的，完全是她不小心注册的，也不知道怎么注销，就放任没管了。
不过偶尔她确实会跑几单放松心情就是了。
沈昼下车了，他唇角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关门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
他说，“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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