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窈那双清澈莹润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感受着唇边传来的温热触感，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沈昼耳根通红，仿佛自已才是那个喝醉的人一般。他有点儿受不住佟窈炙热的目光，抬手轻轻挡在她眼前。手心处传来睫毛轻扫的触感，痒痒的。
他加深了这个吻，带着难以抗拒的温柔，将所有的顾虑与克制抛诸脑后。贪婪的掠夺着属于她的气息。
手心处骤然传来的触感让沈昼心里一惊，所有的理智顷刻回归。他缓缓松开挡在佟窈眼前的手。她的眼里泛着泪花，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昼慌乱地将人搂入怀中，声音暗哑，满是懊悔：
“对不起，吓到你了。”
佟窈瘪着嘴从他怀里起来，脸上带着泪痕，带着哭腔哼哼唧唧道：
“沈昼，我刚喝了很多酒，怎么办啊，你会不会被我亲死？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喝酒了，呜呜呜。”
上一秒还不知所措的沈昼听见她这么说，莫名松了口气，有点儿哭笑不得。
他拭去佟窈的眼泪，重新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不会的，不会的。”
佟窈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那你是答应当我男朋友了吗？”
“等你酒醒了再告诉你。”沈昼语速缓慢，格外有耐心。
“那酒醒了你还会亲我吗？”
沈昼一哽，下意识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怀里的人也没指望听到他的答案。
佟窈意识逐渐模糊，声音也小了起来，像是撒娇，又在表白：
“沈昼，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在表白。
沈昼微微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抬手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
半晌，才缓缓开口，嗓音低醇：
“嗯，知道了。”
……
佟窈意识回神时，人已经站在了南苑小区六栋楼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补品，心道自已可真是经不起撺掇。
半个小时前，得知两人前尘往事的关湘当即怂恿她上门去找沈昼：
“照你这个速度，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人哄到手？你听我的，直接上。趁着他现在身娇体弱的直接把人拿下，大不了你来个先做后爱也不是不行……”
佟窈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当然不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
她叹了口气，认命般掏出手机，给沈昼发了消息。
【十三幺】：你在家吗？生病好点儿了吗？
两分钟后，沈昼回了简短的三个字。
【神舟】：挺好的。
【十三幺】：那你方不方便下趟楼……
【神舟】：？
楼上的沈昼忽然有了个猜测，他从书房出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透过镜片与面前厚重的玻璃看到了楼下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画面似曾相识，一如多年前她在男生宿舍楼下那般。
他微微勾唇，一边转身往玄关走去一边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喂？”佟窈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沈昼。”
“嗯。”沈昼进入电梯，按了下一楼，不紧不慢开口，“为什么？”
佟窈盯着自已的脚尖，随口胡诌道，“听说你生病了，我，我代表公司来慰问一下你。”
“哦。”
沈昼点了点头，刚出电梯就看见不远处那个人影，抬脚往那方向走去。
“佟窈。”
突然的一句全名，让佟窈有点儿不习惯，她下意识应声，“怎么了？”
话音刚落，视线不经意对上眼前的男人。
沈昼穿了件浅色毛衣配西装裤，外面随意套了个外套，整个人懒洋洋的，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透过镜片可以看见他略带玩味的深色瞳孔。
沈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代表公司来的？”
佟窈有种说谎被看穿的窘迫，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嗤笑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什么？”佟窈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佟窈，你想泡我？”
“……”
佟窈强忍着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手不停地扣着补品礼盒的袋子。转而又想到，反正都到这种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她自暴自弃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昼“啧”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戏谑，拖腔带调的，“还真是啊？”
“……”
佟窈悲愤地瞪着他：“你诈我？”
沈昼相当坦诚地点点头，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责任推给她：“谁让你自已沉不住气？”
佟窈一时竟然有些无法反驳，索性装哑巴保持沉默。
沈昼目光落在她手里那根受尽折磨的礼盒带子上，语气依旧懒散：“你觉不觉得这场景有点儿眼熟？”
佟窈没说话，她当然知道沈昼说的是自已从前给他送药的那件事儿。
那能怪谁？还不是因为某朵娇花身娇体弱的。她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沈昼眯了眯眼。
“没什么。”佟窈迅速收敛情绪，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笑得又假又灿烂，“祝你早日康复！”
沈昼接过东西，很官方的回了句谢谢。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佟窈语速飞快，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卫衣帽子。
“跑什么？”沈昼将她拉回来，她挣扎了两下，无果。
“问你个事儿。”
沈昼身体微微前倾，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佟窈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儿，看来这回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什么？”她撇开头，刻意回避沈昼的眼睛。
“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像座大山一般压在沈昼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他始终想不通，明明前一天还有说有笑和他商量着暑假去哪儿旅游的女孩，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地对他说出那些刺骨的话。
他想知道原因，也有权利知道原因。
“佟窈，说话。”
佟窈肩膀被扶住，被迫与他对视。他没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迫切。
佟窈咬着唇，踌躇半天，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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