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枯叶随风而落,飘向了地面。
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枯槁的老妪正拿着扫帚清扫大街。
她身旁的垃圾车里已经装了大半车枯黄的叶子。
待她将人行道上的枯叶扫在一起,却不想几个刚放学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向这边而来。
他们欢快的脚步无意识的将成堆的落叶踢飞,紧接着雀跃的离去。
老妪只得拿着扫帚继续清扫,待装满了垃圾车,这才推着车离开。
路途中,她听到周围的行人在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没有,隔壁胡同里的那个贼婆子昨晚上厕所时摔了一跤,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看样子是活不了几天了。”
“这个死老太婆终于要死了,这些年咱们可是没有少被她折腾,她偷鸡摸狗什么都干,我放在门口的凳子,她都给我拖走了。”
“可不是,她总算是死了,以后咱们也能清静了。不过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贼婆子竟然活到了快百岁了,这真是不公平。”
“就是,他们贾家一门子祸害,贼婆子的儿媳妇杀人入狱,大孙子也是几次三番的坐牢,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还有她那两个过继给人家的孙女,也是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这样门风的家庭,真是百年难见。”
“有贾张氏这样贼婆子的长辈,也难怪贾家会败落成这样子。这个贾张氏平日里总是骂人家丧门星,也不看看她自个,克夫克子还克孙,这下子她这个克星也要去了。”
听到这些话,老妪推着垃圾车的手一顿,片刻后,理了理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继续向前而去。
“那是……秦淮茹?”
两道身着长款大衣的男女正在湖边有说有笑的散步,他们远远的就看到推着垃圾车的老妪。虽然看不清其的面容,但是光从背影,他们就一眼认出其的身份。
听到娄晓娥的话,何雨柱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搂着身旁美丽的贵妇,笑道:“走吧媳妇,前面的胡同口新开了一家早点铺,味道很不错,咱们去尝尝。”
“你倒是摸得门清?是不是经常和许大茂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两个死对头经常混在一起。我说何雨柱,你倒是大方,心胸宽广,就连许大茂这个混蛋,你都能原谅了?倒显得我小气吧啦起来。感情好名声都被你得了去。”娄晓娥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何雨柱面容一僵,忙傻笑着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媳妇,你现在已经放权给孩子们,咱们也是时候好好享受了,赶明儿咱们就去南方转转,要不然等过两年孙子出生,咱们可就没机会了。”
“晚了,何晓媳妇已经怀上了,肚子都三个月了,明年你就要做爷爷了。”
“那感情好,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拖着不结婚,我之前使命催着他才愿意把人娶回来,现在我老何家终于有后了。”
“还不止这样,王总你知道吧?他那个闺女看上咱们家何运了,偏偏这个憨厚二小子性子像你,到现在也没有个表示,你赶紧撮合撮合。老三老四也都谈了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家又要办喜事了。”
“不错不错,这群小子们都比我这个爹有出息,以后咱们老何家人丁兴旺。”
夫妻二人相拥着朝前走去,边走边诉说着家长里短,儿女大事。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牙齿突出的龅牙男人正四处巡视,待看到推着垃圾车的老妪,连忙跑了过去。
一到跟前,他一巴掌就扇在她的面上,怒骂起来,“秦淮茹,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赶紧回去做早饭,你是不是想要饿死老子?你说老子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游厂挂鞋的烂货?不止作风不正派,还犯了命案坐了这么多年的牢。因为你,老子不知道多少次被我那些朋友嘲笑!都怪你这个烂女人,害的老子受了那么多屈辱!”
“我……我运完这车,马上就回去。”秦淮茹捂着脸,忙惊恐的回道。
见状,大龅牙冷哼道:“赶紧点,我吃完饭还得出去打牌,要是耽误我赢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去。
秦淮茹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苦涩瞬间蔓延而出。
自从她出狱那日和傻柱坦诚相聊后,夜晚梦中,她竟真的梦到了后面的情形。
她才算知道为何傻柱这么恨她!
原来她真的犯下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恶行,做出那番丧尽良心的事。
也因此,她知道此生的她与傻柱再无可能。
她自知无颜面对他,便悄然离开四合院。
可外面天大地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处。
她一个坐过牢,年纪大,又居无定所的女人,迫于生活的压力,最终还是找了个男人,只图有个容身之地和依靠。
而这个男人就是原先轧钢厂的大龅牙。
原先在红星轧钢厂时,这个男人就一直对她穷追猛打,如今见她落魄,便各种表忠心。
由于大龅牙家的房子前些年拆迁了,家底还不错。面对自身眼前的困境,她便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刚开始,大龅牙对她还说得过去,毕竟她是他曾经得不到的女人。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男人好似知道她没有了靠山,离开他便没有去处,于是他也变了。
他喝酒打牌,一身的恶习,没多久就把原先的家业逐渐败光。
不仅如此,他还逼着秦淮茹出去工作,赚钱给他打牌喝酒。
秦淮茹稍有不从,轻则辱骂,重则一番殴打,这些年,她已经被磋磨的不成样子。
她也曾想要离开,可这个大龅牙是个亡命之徒,她一旦逃走,若是被他抓回来,必是又一番毒打。
每到遍体鳞伤之时,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梦中傻柱对她的温柔呵护。
她和傻柱那么多年,他从未对她动过一次粗。那个憨厚又带着精明的男人是真的爱她护着她。
可她终究是错过了!
秦淮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涌出了两行带着悔意的热泪,顺着她布满皱纹的面颊滴落在了垃圾车的枯叶上。
傻柱,如果她落到这般下场可以赎罪,就让她这辈子把罪赎清。
那下辈子,他们还能……不能再续前缘?
……
时光快速的溜走,很快便来到何雨柱八十大寿的这天。
四儿一女皆已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他们领着自己的对象和孩子过来替老父亲祝寿。
何雨柱是喜不自胜,面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
“老婆子,瞧见没有?这都是儿女们的心意,说明在他们心里,我这个做父亲的分量很重。”何雨柱指着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大堆珍稀难得的寿礼,便和旁边的老伴吹嘘起来。
娄晓娥没好气的瞪着他,“差不多就得了,瞧你这得意劲,等会儿癞子和许大茂他们过来,你这张嘴别又不把门。”
许大茂和癞子都是光棍汉,没有媳妇和后代,娄晓娥也是担心傻柱的嘴胡说八道,朝人家伤口上捅。
“没事,他们不是小气的人。”何雨柱摆摆手,便去接待客人去了。
今天的寿宴是在酒店里举行,来往的客人不少。
许大茂,癞子,马华夫妇,以及刘岚等都过来了。
何雨水这个妹妹,自然也带着一大家子前来。
“师父,您今天穿的真精神,看起来年轻了最少二十岁。”马华也老了,头发花白,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奉承着师父。
何雨柱嘿嘿笑道:“衣服是你师娘选的,这一大早可没少折腾我,你们瞧瞧我这头发上还打了发蜡呢。”
众人看着他后梳的发型,都打趣了起来。
寿宴上的客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看在何家的名望上而来,趁着这次的宴会,来联络生意,拓展人脉。
何雨柱年纪大了,懒得折腾这些,都是何晓等人前去应付这些人。
而他则是和这些熟悉的老伙伴坐在一块,吹牛打屁,好不自在。
“我说许大茂,你看看你现在瘦成啥样了?身子骨不行了吧?平日里没事就去公园跑跑步,打打太极,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可千万别死在我前头了。”何雨柱说着说着又和他们斗起了嘴。
许大茂的头发也都白了,面上布满了皱纹,却不遑多让的怼道:“傻柱,这指不定谁死在前头呢。你别看我身体瘦了点,那力气可不小,癞子屋里装修,那跑上跑下都是我帮的忙。”
“这倒是,许大茂的力气大,着实帮了我不少忙。”一旁的癞子也笑着道。
何雨柱倒了几杯酒,“放心,我已经跟我家的那几个儿女嘱咐过了,要是我先走了,你们将来的后事,就由他们来料理。当然了,你们要是搁在我前面去了,那只能辛苦我这把老骨头了。”
“去去去,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多晦气。”许大茂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是很感动。
毕竟他无儿无女,将来真到了那一步,身后事就成了大问题。
幸好,他还有傻柱这个‘死对头’。
癞子也是非常的感激他,“那就提前谢谢您了。”
“谢什么谢,来来来,咱们兄弟喝酒。”何雨柱端起一杯酒,就要和他们拼酒。
许大茂和癞子也不甘示弱,几人喝了起来。
马华由于身体不太好,乔桂芬便盯着他,不让他喝酒,他也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几个畅饮。
刘岚在马华他们从轧钢厂辞职没多久后,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傻柱的饭馆,如今她退休了,她的儿女也进了何氏企业。
可以说,她对傻柱一家子也是感恩戴德。
她们这些女眷不善饮酒,便聚在一起说起了闲话。
“你们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刘岚已经成了老太婆了,满口的牙也掉了不少,可是爱说是非的毛病却没有改。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都看向了她。
刘岚见勾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这才继续道:“棒梗!”
众人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棒梗,你们都忘了?秦淮茹家的那个大儿子,以前他跟傻柱不是一直不对付吗?光是坐牢就进去了好几次,后面出来了,倒是安分了不少。我前几天看到他正在垃圾桶里捡瓶子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看样子是被他那三个继子撵出来了。”刘岚的嘴巴喋喋不休的说着。
何雨水有些好奇的道:“什么继子?棒梗结婚了?”
“你们不知道?”刘岚见他们都是疑惑的看着她,便将棒梗这些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贾张氏死后没两年,棒梗就被放出来了。
也许是他年纪大了,也许是他坐了这么多年的牢,终于醒悟过来,洗心革面了,他的性子改变了不少。
可由于他的案底太丰富,年岁又大,正规的单位都不要他,压根找不到工作。
他只能做起了走街串巷的卖货商贩,赚的钱也只能够混个温饱。
贾家的房子卖了,他没有地方住,就租了个寡妇的屋子。
久而久之,他和那个寡妇倒是好上了。
可是由于棒梗伤了身体,虽然经过了一些治疗,可到底是伤害了男性的根本。
他这一辈子都是子嗣无望,就连基本的夫妻生活,也是草草了事。
久而久之,寡妇不满意了。
可她带着三个儿子,再找对象也是不好找,只能就这样认了。
于是,棒梗做了寡妇的入赘上门婿,平日里走街串巷的赚钱,替寡妇抚养着三个儿子。
他不能生,本以为替人养大了三个孩子,将来也有个依靠。
可等这些孩子长大后,便处处看棒梗不顺眼,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现在更是被赶了出去。
如今的棒梗也年过六十,没有退休金,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着去垃圾桶里捡瓶子卖钱过活。
了解完棒梗的境况,却没有人可怜他,毕竟他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旁边坐着的何雨柱眼底却散发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幽暗光芒。
从棒梗出狱起,他就没有打算放过他。
现在看着他落到和他前世一样的境遇,也不枉他精心布置这么多年。
没错,棒梗的结局,有很大方面是何雨柱背后促使而成。
他说过,贾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当和槐花被判了死刑。
贾张氏上厕所摔了一跤,临死前也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可谓是死不瞑目。
秦淮茹嫁给了大龅牙,殴打辱骂家暴多年后,终于在八年前,忍受不了折磨,选择了跳河自杀。
如今的贾家,也只剩下棒梗一人了。
后面的日子里,他会好好地招待他,也不枉前世他们‘父子一场’。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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