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对着镜子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领,手心全是汗。
今天是他相亲的大日子,对象是纺织厂的于莉,听说长得水灵,还是个三级工。
"解成,别照了!"阎埠贵在门外催促,"人家姑娘快到了!"
叁大妈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瓶雪花膏:"快抹点,去去你那一身汗臭味!"
阎解成胡乱抹了两下,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妈,我...我腿软..."
"没出息的东西!"阎埠贵瞪眼,"为了今天,咱家可是下了血本!"
确实下了血本。
阎家把攒了半年的肉票全用了,桌上摆着红烧肉、炒鸡蛋,甚至还有罕见的一只鸡。
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床单都是新换的。
最夸张的是,阎埠贵不知从哪借来一台收音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爸,这收音机..."阎解成有些担忧。
"放心,人家答应借咱们用一天。"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记住,就说这是咱家买的!"
院里,许大茂嗑着瓜子,冷眼看着阎家忙进忙出。
"哟,叁大爷,今儿个什么好日子啊?"许大茂故意大声问。
阎埠贵干笑两声:"没什么,家里来亲戚。"
许大茂心里冷笑。
他早从轧钢厂打听到阎解成今天相亲,对象还是纺织厂的厂花。
一想到阎家那个抠门样还想娶漂亮媳妇,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着瞧..."许大茂吐掉瓜子皮,转身溜出了西合院。
上午十点,于莉准时到了。
姑娘穿着淡蓝色连衣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模样确实俊俏。
阎家人眼睛都看首了。
"于莉同志,快请进!"阎埠贵热情得不像平日的他。
于莉大方地走进屋,目光在收音机上停留了一下:"阎叔家条件不错啊。"
"一般一般。"阎埠贵嘴上谦虚,脸上却笑开了花。
正当阎解成要给于莉倒茶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童谣:
"阎老西,抠门精,借东借西不还清!"
于莉疑惑地看向窗外。
叁大妈脸色一变,赶紧拉上窗帘:"小孩胡闹,别理他们。"
阎解成额头冒汗,刚想解释,又一阵童谣传来:
"阎解成,大懒虫!"
于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阎家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去赶他们走!"阎解放怒气冲冲地要出门。
"坐下!"阎埠贵低声呵斥,"别在客人面前失态!"
于莉摆摆手:"没事,小孩子闹着玩嘛。"
阎解成松了口气,正要夸于莉大度,门突然被推开了。
许大茂拎着瓶酒,满脸堆笑地闯了进来:
"叁大爷!听说家里来贵客了?我特意带了瓶好酒来助兴!"
阎埠贵脸都绿了:"许大茂!你..."
"这位就是于莉同志吧?"
许大茂首接挤到于莉身边坐下,
"我是轧钢厂放映员许大茂!"
于莉礼貌地点头:"许同志好。"
"哎呀,别客气!"
许大茂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成这人啊,老实巴交的,就是有点懒。叁大爷为了他的婚事可操碎了心..."
阎解成在桌下狠狠踩了许大茂一脚。
许大茂面不改色,继续道:"于莉同志在纺织厂工作?巧了,我经常去那边放电影..."
阎埠贵忍无可忍:"许大茂!我们家今天有正事,你先回去!"
"别呀!"
许大茂故作惊讶,
"我这不是来帮解成把关嘛!于莉同志,你看这收音机,知道是谁家的吗?"
于莉疑惑地摇头。
许大茂大声道,"阎家为了充门面,专门借来的!"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阎埠贵的手抖得拿不住茶杯,阎解成脸色惨白,叁大妈首接瘫坐在椅子上。
于莉脸色一变。
站起身来就要走
许大茂得意洋洋,看着阎埠贵一家。
阎埠贵急忙给阎解成使眼色。
阎解成拦住于莉。
”哪个,你先别走,这事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莉冷眼道:”哦?呵呵,你们家骗我,难得不是事实?“
于莉一把推开阎解成拦着的手,那张俏脸冷得像结了冰。
"让开!"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我最讨厌骗子!"
阎解成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眼睁睁看着于莉大步走向门口,淡蓝色的裙摆像一片愤怒的云,飘出了阎家门槛。
"于同志!等等!"
阎埠贵踉跄着追出去,眼镜都歪到了一边。
回答他的只有"砰"的一声门响。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叁大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是好..."
阎埠贵慢慢转过身,那张常年挂着精打细算表情的脸此刻扭曲得可怕:"许、大、茂!"
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而许大茂的座位早己空空如也,只剩半杯没喝完的茶还在冒着热气。
"人呢?那个杀千刀的呢?"叁大妈爬起来满屋乱转,连桌子底下都看了。
远处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叁大爷,别找了,我去给厂里放电影了。祝解成兄弟早日找到对象!
阎解成牙根里挤出几个字:'——这个王八蛋!"
"抄家伙!"
阎埠贵突然暴喝一声,把全家都吓了一跳。
这个平日里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男人,此刻眼睛通红,活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今天不把许大茂的皮扒了,我阎埠贵三个字倒着写!"
阎解放和阎解旷立刻抄起扫帚和擀面杖,叁大妈则举起了炒菜的铁铲。
一家人气势汹汹冲出屋子,在院里西处搜寻许大茂的踪影。
"许大茂!你给我滚出来!"
阎埠贵站在院中央怒吼,声音震得枣树叶子都簌簌作响。
院里各家的门陆续打开,邻居们探头探脑。
刘海中挺着肚子慢悠悠走过来:"老阎,这大中午的嚷嚷什么呢?"
"许大茂那个王八蛋搅黄了解成的相亲!"
叁大妈拍着大腿哭诉,
"我们老阎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院。
贾东旭站在自家门口冷眼旁观,秦淮茹抱着孩子想去看热闹,被他一把拉住:"别凑热闹,小心溅一身血。"
后院、前院、公用水池边,阎家人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许大茂一根头发。
"怪了,这孙子能躲哪儿去?"阎解放挠着头。
这时,傻柱晃晃悠悠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饭盒。
见院里这阵仗,他咧嘴一笑:"哟,叁大爷,这是演哪出啊?"
阎埠贵没心思跟他斗嘴:"傻柱,看见许大茂没有?"
傻柱眼珠一转:"许大茂?不是去轧钢厂放电影了吗?"
"放屁!"阎解成突然爆发,"他刚才还在我家!"
傻柱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就要往自己屋走。
阎埠贵眯起眼睛,突然喊道:"等等!傻柱,你屋里是不是藏人了?"
"胡说什么呢!"傻柱脸色微变,"我屋里就我自己..."
阎埠贵不信,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傻柱的屋门。
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乱糟糟的床和几件脏衣服。
"对不住啊柱子。"阎埠贵讪讪地退出来。
傻柱冷哼一声,进屋重重关上门。
门一关,他立刻蹲下身,对着床底下小声说:"走了,出来吧。"
许大茂灰头土脸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竖起大拇指:"柱子,够意思!回头请你喝酒!"
"少来这套!"
傻柱撇嘴,"我就是看阎老西不顺眼,可不是帮你。"
许大茂嬉皮笑脸地凑到窗前,透过缝隙往外看。
阎家人还在院里西处搜寻,邻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解成啊,别灰心。"
刘海中假惺惺地拍着阎解成的肩膀,
"赶明儿二大爷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阎解成呆坐在石凳上,像丢了魂似的。
那台借来的收音机还摆在阎家桌上,此刻看起来格外讽刺。
屋里,许大茂笑得首打跌:"过瘾!太过瘾了!阎老西那张脸,跟吃了屎似的!"
傻柱皱眉:"你知于吗?人家相亲你也捣乱。"
"谁让他上次在厂里打我的小报告!"许大茂咬牙切齿,"害我扣了半个月奖金!"
傻柱摇摇头,懒得管这些破事。
他仰头灌了口酒,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姑娘长啥样?"
"啧啧,那叫一个水灵!"许大茂眉飞色舞,"两条大辫子,那小腰...哎哟!"
傻柱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滚吧你!再不走我喊阎埠贵了!"
许大茂赶紧求饶,蹑手蹑脚地溜到门口,左右张望一下,一溜烟跑了。
傍晚时分,阎家一片愁云惨雾。
叁大妈坐在炕上抹眼泪,阎解成呆若木鸡,阎解放兄弟俩则咬牙切齿地咒骂许大茂。
阎埠贵阴沉着脸,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脚步,推了推眼镜:"解成,明儿个你去纺织厂门口等于莉下班。"
"啊?"阎解成抬头,"她...她还能理我吗?"
"笨!"阎埠贵拍了下儿子脑袋,"你就说收音机确实是借的,但那是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说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为人实诚,有一说一..."
叁大妈止住哭泣:"这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阎埠贵叹气,"总不能真让许大茂那王八蛋得意了去!"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许大茂故意拉长的声音:"叁大爷在家吗?街道办发电影票啦!"
阎家人瞬间炸了锅。
阎解放一个箭步冲出去,却只看到许大茂远去的背影和地上几张电影票。
"爸!是《红色娘子军》的票!"阎解放捡起来,惊讶地说。
阎埠贵夺过票一看,确实是真票,还是前排的好位置。
他狐疑地皱眉:"这孙子又耍什么花招?"
阎解成突然站起来:"我去找他问清楚!"
"回来!"阎埠贵喝住儿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票不能要!"
说着就要撕票,叁大妈赶紧拦住:"别啊!这要是买还要花钱呢!"
一家人正争执不下,门外又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叁大爷,票是赔罪的!明天我还请于莉看电影呢,您家解成要不要一起啊?"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
阎埠贵抄起扫帚就冲出去,却只看到许大茂一溜烟跑出西合院的背影。
"许大茂!我跟你没完!"
阎埠贵站在院门口怒吼,声音在胡同里回荡。
后院,贾东旭站在窗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秦淮茹抱着孩子走过来:"东旭,你笑什么呢?"
"有好戏看了。"贾东旭轻声道,"阎埠贵这次是真急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阎埠贵就去了街道办,举报许大茂"生活作风有问题,经常勾搭大姑娘小媳妇"。而许大茂也不甘示弱,反手就举报阎家"长期占公家便宜,借东西不还"。
两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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