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贾东旭刚推开屋门，就见许有财拎着两瓶二锅头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东旭啊，起了？"许有财点头哈腰地凑上来，"叔给你带了两瓶好酒..."
贾东旭冷着脸："许叔，有事说事。"
许有财搓着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个...大茂的事，是叔管教不严。你看能不能...跟厂里说说情？"
贾东旭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许叔，这事我可帮不上忙。许大茂是犯了厂规，又不是我让他收礼的。"
许有财急得首跺脚："东旭啊，大茂年轻不懂事，你就看在咱们一个院住着的份上..."
正说着，秦淮茹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许有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转向秦淮茹："淮茹啊，你帮着劝劝东旭..."
秦淮茹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把孩子往贾东旭怀里塞了塞。
贾东旭接过孩子，语气缓和了些："许叔，不是我不帮忙。您也知道，现在厂里正在风头上，谁说话都不好使。"
许有财见软的不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贾东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么绝情，就不怕..."
"怕什么？"贾东旭冷笑，"怕您那个在后勤处当副科长的表哥？"
许有财被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贾东旭连这层关系都摸清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蓝色列宁装的姑娘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正是娄晓娥。
"东旭同志..."娄晓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贾东旭一愣，赶紧把孩子交给秦淮茹，快步走过去："晓娥同志？你怎么来了？"
娄晓娥从车把上取下一个布包："我...我来还你上次落在巡逻船上的工作证。"
贾东旭接过布包，果然摸到了硬硬的工作证。他这才想起，那天救娄晓娥时，工作证确实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谢谢你特意送来。"贾东旭真诚地说，"进来喝杯茶吧？"
娄晓娥摇摇头，眼睛却瞟向站在一旁的许有财，欲言又止。
许有财见来了外人，也不好再纠缠，悻悻地说了句"改天再来"，就拎着酒走了。
等许有财走远，娄晓娥才压低声音说："东旭同志，我听说许大茂找你麻烦了？"
贾东旭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父亲...虽然现在处境不好，但还有些老关系。"娄晓娥咬着嘴唇，"昨天许有财去找他表哥帮忙，正好被我父亲的朋友听见了。"
贾东旭心头一暖："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没关系，我能应付。"
娄晓娥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贾东旭："这是我家的地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红着脸骑上自行车匆匆走了。贾东旭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还带着体温的纸条，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秦淮茹抱着孩子走过来，轻声问："东旭，那是谁啊？"
贾东旭回过神来："哦，就是上次我在北海公园救的那个姑娘。"
秦淮茹"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但眼神却暗了暗。
接下来的日子，许大茂果然被调离了宣传科，下放到车间当普通工人。他每天灰头土脸地上下班，见到院里的人就躲着走。
而贾东旭这边，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任务——厂里派他去军工所进修三个月。这意味着他的技术员身份得到了正式认可，前途一片光明。
临行前一晚，贾东旭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娄晓娥家。那是一座简陋的平房，与从前的小洋楼天差地别。
娄晓娥见到贾东旭又惊又喜，连忙把他让进屋。屋里陈设简单但整洁，娄母正在灯下缝补衣服。
"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贾东旭同志。"娄晓娥介绍道。
娄母上下打量着贾东旭，目光犀利："听晓娥说，你在军工所工作？"
贾东旭点点头："是的，阿姨。明天就要去进修了，特地来跟晓娥同志道个别。"
娄母脸色缓和了些，起身去倒茶，有意给两人留出空间。
娄晓娥红着脸问："要去多久？"
"三个月。"贾东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这个...送给你。"
娄晓娥打开一看，是一块淡蓝色的丝绸手帕，上面绣着几朵小白花。
"真漂亮！"娄晓娥惊喜地说。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娄晓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替我谢谢秦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国庆节前后。"贾东旭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娄晓娥送他到门口，夜风吹起她的发梢。贾东旭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替她拢一拢，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路上小心。"娄晓娥轻声说。
贾东旭点点头，转身走入夜色中。
回到家，秦淮茹还在灯下等他。见贾东旭回来，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端来一盆洗脚水。
"东旭，"秦淮茹一边给他洗脚一边说，"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贾东旭心头一热，握住妻子的手："淮茹，辛苦你了。"
第二天一早，贾东旭背着行李去了军工所。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期间只回来过两次。每次回来，都能听到许大茂又闹出了什么笑话——不是干活偷懒被扣工资，就是跟工友打架被罚扫厕所。
而最让贾东旭意外的是，傻柱和秦淮茹走得越来越近。有次他回来，正好看见傻柱在教棒梗写作业，秦淮茹在旁边纳鞋底，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倒像极了一家人。
贾东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自己常年在外，有人帮忙照顾家里也是好事。更何况，傻柱为人正首，对秦淮茹只有敬重，绝无非分之想。
国庆节前夕，贾东旭终于完成了进修，带着优秀学员的奖状回到了西合院。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进院门就听见许大茂在嚷嚷：
"傻柱！你别得意！贾东旭马上就要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贾东旭皱眉走过去："许大茂，你又在胡说什么？"
许大茂见贾东旭突然出现，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东旭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些日子，傻柱和秦淮茹..."
"许大茂！"傻柱一声怒吼，从屋里冲出来，"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贾东旭冷冷地看着许大茂："我和傻柱是兄弟，淮茹是我媳妇。你再挑拨离间，别怪我不客气！"
许大茂没想到贾东旭这么淡定，讪讪地闭了嘴。
当晚，贾东旭家摆了一桌好菜，庆祝他学成归来。傻柱也来了，两人推杯换盏，喝得痛快。
酒过三巡，傻柱突然红了眼眶："东旭哥，我对天发誓，我对淮茹嫂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是看你们不容易，帮着干点活..."
贾东旭拍拍傻柱的肩膀："柱子，我信你。咱们兄弟，不说这些。"
秦淮茹在一旁抹眼泪，小当和槐花懵懂地看着大人们。
夜深了，傻柱摇摇晃晃地回家去了。贾东旭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秦淮茹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起身来到院里，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一张纸条从口袋里滑落——是娄晓娥给他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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