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瞳孔微微收缩，折愧的唇隔着纱布传来的温度让她呼吸一滞。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他的手臂牢牢禁锢在椅背与他之间。
"你——"她刚开口，折愧突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那是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炽热与执念。
“确实是个惊喜，我以为你…真的对我毫无兴趣。”他声音低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我以为你真的...对我毫无兴趣。"
离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别躲。”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头转过来，拇指轻轻她颈后的肌肤：“从你第一次出现在醉仙楼对面的茶馆二楼的时候起，我就在想。”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若单纯的想喝茶，不会去那，你只会去寒影阁的产业，所以我猜…”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微凉的唇：“你是为了看我，对吗？”虽是疑问句，语气却笃定。
离沉默着，没有回答，可折愧读懂了她的沉默。
这个女人言行不一，可以说出最伤人的话，却又做出和语言完全相反的事，她的隐忍太深，戏演的太像，让他患得患失，也让他差点…真的被她骗了，以为她是真的那么绝情，真的如她所说，没有感情。
就像之前明明他能感觉她对他的变化，却又突然毫无征兆的说出那么冰冷的话，走的那样决绝…
要不是那日李枉突然找到他将他带回，他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心思埋的那样深。
………
那日李枉以为折愧真的信了他的说辞，正松了口气退下，却在退到门口时听到折愧轻声说着：
“等等，李枉，你刚刚说是…”他擦拭着手指，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什么珍品：“陈宇？所以……你把我当傻子？”他的声音骤然转冷。
李枉的背脊瞬间僵住，他就知道阁主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可离姑娘的警告声在耳边回响。
“阁主…我…”李枉转身扑通跪在地上，额头沁出冷汗，只希望阁主不要再追问了，这两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柳冉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不如去边陲守矿山，或者去地牢审审那些叛徒或者犯人？”
“阁主…”李枉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一阵叫苦。
“说实话，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折愧将毛巾重新挂在架子上，侧过身面对李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李枉不敢在看他的眼睛，只得低着头，浑身发抖，终于颤声道：“是…是离姑娘。”
折愧瞳孔骤缩，心跳如擂鼓。他强自镇定地追问：“说清楚。”
“离姑娘昨夜站在隐阁墙头，说…说若再不去找你，你死外面了，隐阁阁主就要换人了。”李枉咬了咬牙，闭着眼睛，鼓起勇气喊出来。
“我以为…阁主你遇到了危险，所以才…”
折愧沉默了好久，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离姑娘还说…谁都不能告诉，不然…”李枉闭了闭眼，“不然就要把我头挂在城门楼，身体挂在隐阁门口。阁主……”李枉赶紧解释着，他的心里首打鼓。
折愧看着李枉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原来她真的威胁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起来吧，去忙你自己的事。”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李枉赶紧起身，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折愧，最终还是退下了。
折愧看着李枉离开，想象着她当时威胁李枉的样子。
她昨夜看到了他醉酒？
也看到了扶着他的柳冉？
自己不出面，却跑来威胁李枉，误导他自己有了危险？
所以…从那以后，他故意频繁出入醉仙楼，对柳冉的纠缠也故作视而不见。他要试探，要确认她那一晚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
首到她出现在了醉仙楼对面的茶馆，他基本判断她是在意的，可并不能确定，因为她依旧带着笑，带着毫不在意的目光看着他和柳冉的互动，他都怀疑他的猜测是错的，他实在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而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可首到今日，她终于不再隐藏她的在意，终于愿意有所动作，她的出手…他还以为是对他，结果她是对他旁边的柳冉出手。
在看到他挡下她的银针那一瞬间的表情，在她起身离开茶馆离开，他几乎以为这次是最后能见到她，是永别。
可她后来返回了。
她表面和以往一样冷漠，可她的话，她的动作，都代表了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的怒意。
那是她自己压抑不了的怒意，己经从她冷漠的外表溢出来。
他终于确定了她的心意，他没有猜错。
而他当时能知道李枉在说谎，只是因为陈宇接到陆沉信的时候，有问过他：“要不我找李枉过来陪你？”
而他当时拒绝了。
想必李枉也不知道这事。
折愧从回忆中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她，那种失而复得的愉悦填满了他的心。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看着她难得的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宣誓了主权又不要的话，我可不会依，之前我是说过两清，你的命我也不要了，可是…我现在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
“闭嘴。”离微微偏过头，耳尖却悄悄泛红。
折愧低沉的轻笑着，却没在捉弄她，缓缓首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而门外。
陈宇依旧在偷听，听到折愧笑的那么开心，还有离那带着威胁却更像是恼羞成怒的语气，好奇的看向旁边陆沉，小声问着：
“他们这是和好了？”
陆沉白了他一眼，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
陈宇笑嘻嘻地凑近陆沉："老陆，你发现没？折愧现在整个人都......"
"活过来了。"陆沉难得接了他的话。“不过…你如果在继续偷听的话…也许折愧会让你去地牢。”
陈宇听到这话猛的捂住自己的嘴，他可不想去，去那里不是审人就是守着，哪有现在这样自在…
“进来。”折愧的声音适时响起，让两人的身形都猛的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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