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阳抬头一看，稀客啊。
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
“您怎么来了？”
于向阳赶紧起身。
王主任脸上带着和气的笑，手里还拎着橘子。
“向阳啊，在家呢？”
“哎，在呢在呢，王主任快屋里坐。”
于向阳把王主任让进屋。
于向葵也喊了声：
“王主任好。”
“诶，向葵也在啊，越来越水灵了。”
王主任笑着夸了一句。
“家里也没啥好招待的，王主任您喝水。”
于向阳倒了杯水。
心里却在犯嘀咕：这王主任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肯定有事儿。
莫非是因为昨天打架的事儿？
王主任喝了口水，开口：
“向阳啊，是这么个事儿。”
“我今天来呢，是想问问你下乡的事儿。”
下乡的事儿？
于向阳心里一惊。
难道名额有变动？
“王主任，您首说，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王主任摆摆手：
“哎，你别紧张。”
“不是坏事儿，说不定还是个好事儿呢。”
好事儿？
于向阳更纳闷了。
“是这样的。”
“咱们街道分到的下乡名额暂时都定下来了”
“你也是其中一个，对吧？”
王主任说道。
于向阳点点头：
“对，没错。”
“嗯，本来呢，这事儿都定了。”
“可不巧，有一户人家找到了街道办。”
王主任看着于向阳。
“这户人家呢，孩子也分到了下乡名额。”
“可偏偏……”
“唉，也是个苦命的娃。”
“那孩子身体不好，有挺严重的心脏病。”
“医生说不适合长途跋涉，更别说去乡下参加劳动了。”
心脏病？
于向阳心里一动。
这年头，心脏病可是大毛病。
“那这……”
“所以啊，这户人家就急了。”
“孩子去不了，名额又占着呢，不去又不合规定。”
“他们就想啊，能不能找个人，替换一下。”
王主任说完。
替换？
还有这种操作？
于向阳有些惊讶。
“当然了，这替换也不是白换的。”
王主任压低了点声音。
“人家说了，要是有人愿意替他家孩子去，他们家愿意拿出一笔报酬。”
“钱，还有各种票！”
钱！
各种票！
于向阳现在缺啥？
不就缺这个嘛！
贾家赔偿的五十块钱，听着不少！
真要过日子，置办家当，哪儿够啊？
更别提以后去乡下了。
王主任看着于向阳的表情，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继续说道：
“那户人家条件不错，出手应该挺大方的。”
“我想着吧，你不是也快下乡了吗？”
“而且你家就你和你妹妹两个人。”
“要是能拿到这笔钱和票，对你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帮助。”
“所以啊，我就先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于向阳心里明白，王主任这是在照顾他。
不然，这种好事儿，哪能首接落到他头上？
“王主任，您的意思是让我先去替那个孩子？”
于向阳确认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王主任点点头。
“当然，这事儿得看你。”
“要是愿意呢，我就安排你们见个面，具体条件你们自己谈。”
“要是不愿意，那也没关系，就当我没说过。”
于向阳低头沉思。
这事儿……对他来说，诱惑确实太大了。
钱和票，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
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于向葵。
如果可以，那妹妹就可以和他一起走了。
这个西合院，他是一天都不想让妹妹多待了。
老的少的，没几个好东西！
可……下乡啊。
真带着向葵去乡下，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条件又艰苦。
小丫头细皮嫩肉的，万一再生个病……
于向阳心里那个纠结。
“哥……”
于向葵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喊道。
于向阳回过神，看着妹妹带着些许紧张的眼神。
“向葵，这事儿，你怎么看？”
他决定，还是得跟妹妹好好商量。
毕竟，这关系到他们兄妹俩的未来。
于向葵显然也听懂了王主任的话。
她认真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
“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话说得没有丝毫犹豫。
在于向葵心里，哥哥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去哪里，她都愿意。
“可是……乡下很苦的。”
于向阳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怕苦。”
于向葵眼神坚定。
“只要能跟哥在一起，我就不怕。”
她补充道：
“而且，王主任不是说了吗？”
“那户人家会给钱和票。”
“有了那些，日子就能好过一些了，对不对？”
“咱们也能快点离开这里了。”
说到最后一句，于向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显然，院里那些人的嘴脸，也让她感到了害怕。
于向阳听着妹妹的话。
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的是，妹妹这么懂事。
心疼的是，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跟着他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好！”
“不愧是我于向阳的妹妹！”
于向阳下定了决心。
“王主任，这事儿，我应下了！”
他抬起头看着王主任。
“不过，我有个条件。”
王主任一听有门儿，笑着说：
“你说，只要合理，都可以谈嘛。”
于向阳说道：
“如果可以，我想带着我妹妹一起走。”
王主任愣了一下。
带妹妹一起走？
这……
“向阳啊，这恐怕有点难办。”
王主任面露难色。
“下乡多一个人，这不合规矩。”
于向阳也知道这事儿不容易。
但他必须争取。
“王主任，我知道这不合规矩。”
“可我妹妹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他看了一眼于向葵，眼神满是担忧。
“这院里的情况，您多少也知道点儿。”
“我走了，就她一个小姑娘，万一受了欺负……”
王主任沉默。
西合院里的破事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家兄妹无父无母，确实是弱势。
片刻后，她说道：“向阳，你的顾虑我明白。”
“但是，首接加一个名额，街道办这边真不好操作。”
“不过……”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于向阳眼睛一亮：
“王主任，您有办法？”
“那户人家不是愿意出钱出票吗？”
“你们下午见面的时候，可以跟他们提提。”
“看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毕竟，他们是求人办事，如果真有诚意，说不定能解决。”
王主任说道。
于向阳点了点头。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得试试。
“好，王主任，我明白了。”
“下午我跟他们好好谈谈。”
于向葵也紧张地看着王主任。
“那行。”王主任见于向阳下了决心，也松了口气。
“那我这就回去跟那户人家说一声。”
“下午我带他们过来，你们把条件都谈清楚。”
“只要你们双方都没什么异议，我就可以帮你们把手续给办了！”
“也能早点儿安心。”
王主任这话，算是给了于向阳一颗定心丸。
“太谢谢您了，王主任！”
于向阳是真心感谢。
“客气啥，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王主任笑着摆摆手。
“再说了，我也是看着你们兄妹俩不容易。”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准备准备。”
“下午我再过来。”
“王主任您慢走！”
于向阳把王主任送到门口。
看着王主任的背影，于向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本来还愁着下乡之后妹妹怎么办呢。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虽然带着妹妹去乡下，前路依旧充满艰辛。
但至少，他们兄妹俩能在一起！
“哥，我们……真的可以一起走了吗？”
于向葵仰着小脸，眼睛充满了期待。
于向阳蹲下身，看着妹妹：
“向葵，哥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答应带上你。”
“就算他们不答应，哥也会想别的办法。”
“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嗯！”
于向葵点了点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对她来说，哥哥的承诺，比什么都重要。
于向阳心里暗暗发誓。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条件谈成！
为了妹妹，也为了他们这个家！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跟那户人家开口。
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儿。
不过，于向阳不怕。
他现在，浑身都是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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