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清曼疑惑地抬起头，眉心微蹙，隐隐感到简星昂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对劲。
简星昂看着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锐利的探询：“你那个……乖乖女系统，它布置的任务，就是让你当个乖乖女，对吧？”
沈清曼微微一怔，整个人像被瞬间按了暂停键。
她完全没想到简星昂能这么迅速推测到，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系统给我的大多数任务，确实都是围绕‘乖乖女’展开的。”
她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知是在笑系统，还是在笑自己：“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到每学期拿三好学生奖，再到按时按点完成志愿服务、在全校大会上发言……我一路做到大学毕业，没有一个任务掉链子。”
她语调轻描淡写，像是在念别人的履历，可简星昂听在耳里，却像是有人拿细线一点点勒住心脏，越收越紧。
他沉默了一瞬，眼神微垂，又抬起头看着她，语气不动声色，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所以，你当初跟我分手……是因为系统，对吧？系统想让你当个乖乖女，所以不允许你谈恋爱？”
沈清曼看着他，眨了眨眼，眼神里似乎有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一半。”
简星昂的眉头轻轻皱起，声音低了些：“什么意思？”
沈清曼犹豫了一瞬，终是抬起眼直视他，语气平静地说：“让我和你谈恋爱……也是系统布置的任务。”
这句话落下时，仿佛屋内的空气都骤然凝固了几秒。
“说实话，我自己当时也觉得莫名其妙。”
沈清曼缓缓开口，眼神飘向不远处的黑暗，似是在回忆那段如履薄冰的岁月：“一个把我训练成标准模范生的系统，竟然突然下达了‘恋爱任务’。而且……还规定必须是柏拉图式恋爱。”
她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比了比：“不能亲，不能抱，甚至……连手都不能牵。它说这样才符合‘清纯自持’的人设。”
简星昂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脸上的神色却逐渐黯淡下来。
“等我任务完成了，系统就立刻下达了分手指令。我只能照做。抱歉啊，也不是有意玩弄感情，可我看你也是一副轻描淡写，拿得起放得下的模样。”
简星昂的指节攥得泛白，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快要爆炸。
他努力让语气听上去平静，声音却还是微微发紧：“所以……从头到尾，你接近我、和我在一起、和我分手……都是任务，是不是？”
沈清曼听见这句话时，明显一怔，眼里划过一抹挣扎。
她没有立刻回答。
但简星昂已经从她沉默的反应里读到了答案。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那种被钝刀子一点点剜开的痛感，正在心头蔓延开来。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低声说，像是喃喃自语，“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完成任务。”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力气说出，他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像一潭平静却彻底冰封的水。
沈清曼望着他，嘴唇微张，喉咙像被无形的棉团塞住了似的，哽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她轻轻吸了口气，眼神抬起：“你倒也不必那么难过。”
她语气平静，带着点冷漠：“因为你爱的沈清曼，从始至终，是被系统控制的乖乖女。”
她眼角一挑，反问道：“如果我成绩一塌糊涂，不再是那个德智体美劳样样出众的典范，如果我叛逆、自私、冲动、偏执，你真的还会喜欢我吗？”
简星昂眉头拧紧，沈清曼瞧见他那副模样，笑了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蛋：“所以啊，别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了，简星昂。你爱的，是那个‘三好学生’，是那个乖得不近人情的模范标兵，不是我。”
简星昂猛地起身，情绪像是彻底崩塌，一把将沈清曼压回了床垫，动作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狂乱与绝望。
“我爱的是你，跟系统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嗓子里塞了碎玻璃，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低下头，紧紧盯着她，目光灼热却濒临崩溃：“就算你是因为系统任务才跟我在一起……我也……”
话到一半，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句“我也愿意”像是卡在舌尖，无法发出。
但他眼眶早已泛红，下一秒，眼泪几乎是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顺着他下颚的弧度悄然滑落，滴在沈清曼的锁骨边缘，带着微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震。
沈清曼愣住了。
啊...
哭了？
不应该啊...
沈清曼愣住了。
她怔然地想着，像是没能跟上情绪的节奏，脑中空白一片。
当年提分手的时候，简星昂明明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啊。
搁现在才来哭？反射弧是不是长了些？
但无论如何，惹哭人家是不对的，不然显得自己像个渣女。
“抱歉啊，我是——”
“你别说话。”
简星昂忽然打断她，语气没有责备，却带着一种低沉到极致的克制。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在对抗某种情绪的汹涌翻涌。片刻后，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痕，努力将声音调整得平稳。
“你以前和我聊天发消息……”他的声音略微发哑，却不失清晰：“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系统教你的吗？”
沈清曼愣了愣，随即摇头：“系统只是布置任务，倒不至于管得那么细。”
简星昂抿了抿唇，眼神紧紧盯住她，像是在从她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那你说喜欢我的眼睛，喜欢我的外貌……喜欢我……”
他话音顿住，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灼热而近乎脆弱。
“我说过这些话？”沈清曼微蹙着眉，略显迟疑地望向他。
不过当时确实是她追的简星昂，也许真说过这些肉麻的话，更何况，哪有女人会不喜欢这张漂亮的脸蛋啊。
简星昂听到这话，感觉又被伤了一次。
可就在这时，沈清曼又补充了一句：“不太确定我有没有说过这话，不过我现在也喜欢你这张脸。很漂亮啊，我喜欢有什么问题吗？”
她毫不遮掩地打量他，眼里闪着明亮的光：“有什么问题吗？”\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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