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们正讨论着,没注意到首播间传来一声响动。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天幕吸引回去,天幕上的画面己经变了——
一个打着赤膊,只穿了一件遮住私部的裤子的老人站在桥上。
桥上岸上还站着许多人,手里举着些怪模怪样的物什,一副瞧热闹的样子。
苏轼下意识皱起了眉:“怎么如此欺侮老人?”
一旁的苏辙仔细观察,摇头:“不对,兄长,这似乎是一种活动。”他补充说,“你瞧那老者的面色,绝不是被凌辱的模样。”
苏轼仔细一瞧,那位老人面色红润,身材白胖,一看便知并非穷苦人家。老者神情怡然镇定 甚至还有些得色。
真是让人费解。苏轼思忖半晌,倒是想起了老家川蜀的一些传统,问:“我突然想起,每年端午,或者真君生日,家乡都会有龙舟比赛,还会有善泅者在水中比赛泅游,倒是和这场面很肖似。”
像是为了回应他这话,天幕中的老人双手高举,交叠成一艘小船的船头的模样,接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不时有人吹哨和鼓掌。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在历朝历代观看的人当中,宋人,恐怕是适应最好的。两宋的城市,尤其是开封和杭州两处京城,每年都会有许多的市民节庆活动。
酒库每年两次酿造新酒,清明节前的开煮,中秋节前的卖新,各酒库都要呈现祥酒。每当这时,城市里就会举行大型的游街,社会上的各个团体,包括城市的各种社团,瓦子里的各种手艺人,以及青楼中的各种歌姬,娼妓,都会加入游街活动,为市民进行表演。
再比如南宋时期,每年祠山真君生日,都会在西湖举行龙舟比赛,许多市井浪子手持彩旗,花篮,乐器,在船上吹奏表演。还会有善泅的纹身少年,手持彩旗,迎浪而上,进行游泳比赛。
杭州自古属于吴越之地,当地人自古以善水著称。见到视频里的跳水大爷,也不觉得奇怪,反有好事者,学视频里围观的众人叫好。
宋人对娱乐和文化的研究和追捧,可以说是历朝第一。
尤其是大城市里的市民阶级,当他们看到大爷大妈排队跳水的一幕时,很快理解了这种聚众狂欢式的活动,还对不知多少年后的后人产生一种亲切感。
“哎呀,”熟食店的小王掌柜笑呵呵道,“善嬉喜闹,不愧是我们的后人。”
要说共情,宋朝大城市中的市民阶级,应当是古人中最能同现代人共情的了。许多被认为是现代产物的商业行为,己经在宋朝的大城市中萌芽且相当普及。至于宋朝大城市中的贫民,以及广大小小型城市和乡村中的村民,他们过的日子当然就不太愉快,显露出封建皇权社会的真实底色。
这其中的差别,有一种民国底层百姓没有饭吃,而城市市民上班读报炒股,上层社会己经开始用电气家具的美。
当然,说两宋等于民国实在是太夸张了,民国和清末毕竟是乱世,他们的生产水平并不足以代表一个正常的封建王朝。
其他朝代的人,尤其是自诩体面的群体,对视频的内容就不甚理解。
此时,一条弹幕飘过——
【草莓奶昔:开幕雷击!】
天幕下的古人们,福灵心至,莫名就理解了这个词,纷纷认同。有人恨不得自己也能发弹幕,去和主播控诉自己的心情。
“大庭广众之下,未着寸缕,还引来如此多人的围观,实在是有伤风化。”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学究,和一些官员心中都这样想。
主要是这些跳水的大妈大爷们,一个个都皮肤白皙,身材茁壮,精神面貌良好,一看都是吃得起饭,吃得好的样子。古人们一见他们的样子,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出生在士绅或地主之家,又或者是大城市里稍有资产的市民,这样的人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跳水的行为,就太不体面了。
若跳水的是乡野村夫,或者城市中的乞丐、贫民、市井浪子,他们反倒不会如此诧异,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实在是不雅。”魏征不赞同地摇头,“士绅应为一地之表率,后世的朝廷要教化引导百姓才行,而非一意纵容。”
贞观帝等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一般情况下,衣冠不整在唐人看来着实失礼。
毕竟,这朝堂之上,大半都出自世家,他们的家教让他们难以认同这种行为。贞观皇帝对世家腹诽颇多,但他修《氏族志》,打击豪强,并没有要彻底推翻世家,让平民上位的意思,更主要是换一批世家集团。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是魏晋遗风,颇有名士风度。
贞观帝打圆场:“不惧礼法,越名教,任自然,可称得上超脱。”
大家善意地笑了笑。除了负责记录的官员,其他人不再看视频内容,转而去讨论开播前在讨论的政事,打算等AA出现再看。
视频播完后,另一个视频相同内容的视频被点开了。
第二个视频的内容引发了大家的关注。
两个视频都是在说跳水的大爷大妈,但前者只有十几秒,镜头固定,只出现了一座桥,没头没尾。
弹幕笑得开心,古人们却不知所云。
新视频给人们揭开了现代社会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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