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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与假

 

柳絮村里没车,去一趟县城总是麻烦的。要么用腿走着去,要么就只能等别的村的人要去了,蹭人家的车去。

也是赶上了,张有田来周家村找朋友商议结伴去找仙种的事,也看看周家村的情况。

正好听朋友说,其他村有人过两日要赶驴车去县里,可以搭人,问张有田的意见。

张有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临走前,他再度和朋友说起:“我看这旱一时半会也解不了,修水车又不是明天就能办成的事,你想修上流村子的人也不答应。我看,咱们找来仙种才是一劳永逸的事。”

“你说要去找仙种,谁又看见过仙种?那都是听人家说来的,要不然就是书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还得再想想。”朋友敷衍。

见此,张有田也不灰心。他本来就没觉得一次性能够说动人,冷静下来之后,他扪心而问,若是别人拿这套说辞来鼓动他,他也不会相信,只觉得别人在开他的玩笑。

因为驾驴车的人的村子,离周家村更近。临行前一天的下午,张有田从家里挑来了要拿去集市上卖的野果,夜晚就睡在朋友家。

两人早早睡一下。

第二天一早,来到了县城。

往日里生机勃勃的县城,此时却没精打采了些。街上的人仍然很多,只是都兴致不高的样子。

县城里并没有缺粮。米铺都照常开门,虽没有被挤爆,却也都排着小队。

挎着篮子的妇人匆匆走过,嘴里抱怨:“米价又涨了。”

张有田踮脚,往米铺里张望了一下。新米,陈米都有,一眼望去大都洁白,没有到半杯米,半杯沙的地步。店家站在柜台后拨算盘,不见店铺伙计来掺碎石,也没来翻价牌。

好消息。

只是——

再一看价格,张有田一阵肉疼。

柳絮村偏僻,要来县城,就得连夜赶路。张有田后半夜就出发了,赶到县城时,天色才亮。

他没有急着去卖货,将半筐子野果交由同来的朋友保管后,去了县衙门口。

差役刚将榜文张贴出来,文吏还没来讲解。许多百姓己经挤在榜文前驻足观看了。

等消息这种活,宁愿来早,不愿来迟扑空。这年头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只能早早来等府衙的文书讲解。文书可不会天天等在府衙外面,讲完就走,即便是县官的府衙,也不是平头百姓能够随意出入的。

来晚了,够呛能遇到一个识字的。最怕碰上那种半懂不懂的,把正事说成反话,把对的讲成错的,那真是要了卿命了。

“借过,借过。”张有田脸上带笑,双手捧在脸前做一个告饶的姿势,一边作揖,一边挤进人群。他来到榜文前,挑了一个不遮挡旁人视线的角落的位置。

榜文前站着几人,都仰头看榜文,时不时交谈几句。这几人的衣着都比旁人要好,首先是料子要比旁边的粗布麻衣好很多,其次是衣服上都没有补丁,色彩要比旁人鲜艳和多样一些。

张有田在一旁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互相印证,并无错漏,这几个人都是能说会写,看得懂字。

他小声招呼其中一个站在最旁边的人,带着笑作揖:“先生。”

这是个面容清癯的年轻人,穿着旧棉衣,没有补丁,里头的内衬洗得有些发黄了,外面深蓝的首裰也显示出多次洗刷的痕迹,领口有些发卷。

张有田刚刚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衣服上打着布丁的老人,因为两眼昏花看不清字,一把抓住这个年轻人,询问他人们这是在做什么。那年轻人也没生气,好声好气的和他解释,又帮老人指了路。

于是,张友田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正是洗得水灵灵的野果。是山里采的野李子和秋梨。果子,尤其是那李子,十分李子形状并不是规整的圆,如姬子一般是椭圆形,色泽黑里透红,散发者成熟秋果的甜蜜芬芳。

这是从一棵老树上摘下来的,张有田在树旁做了标记,每年都会去摘。这棵树结的李子个头大汁水足,非常甜。

“先生,俺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请您尝一尝山里的秋李和梨子,可甜嘞。”张有田热情地说,“用山泉水洗过的,干净得很!”

那年轻人笑着拿了一个李子,也没有吃,开口:“大哥从山里一路赶来,辛苦得很,不知是来县城里做什么的?”

张有田露出老实人那憨厚、让人卸下防备的笑:“俺趁着秋果熟了,来县里卖卖果子,顺便看看这县里有没有什么新闻,看看官府又出了什么告示。”他话锋一转,脸上有些羞涩,“只是俺粗人一个,大字不识,比不得先生有才学。俺到了这榜文跟前,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原来如此。”年轻书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轻咬了一口李子,夸赞道,“好甜的李子。”又指着榜文对张有田说:“这上面是京城新晋发的诏书,是为了敕封那天幕女子的。”

“朝廷要敕封仙人吗?”张有田有些紧张,“那俺们以后还能不能拜啊?”

华夏神话和信仰体系繁杂,一些民间信仰和神祇流传己久。历朝政府下旨敕封神祇都是常规操作,毕竟皇帝是天子,他有权敕封凡间的神仙。其中一些官祀神,只允许官方祭祀,百姓不得私下祭祀。

自从天幕出现之后,各地都有人祭祀天幕,等到天幕上的仙人开始首播后,各地又开始祭祀天幕的仙女了。

就张有田知道的,柳絮村里也有人在祭祀。天幕和仙女的神牌,在西南,准确来说是这一带己经开始流行。

天幕刚开始首播那一阵,还有游方的野道士和野和尚,打着天幕的旗号试图在村里骗钱。

张有田昨天晚上去周家村,甚至。听到周家村一些在外做货郎的年轻人说,北边一些的地方有贼匪起事,也是用的“天幕娘娘”的名号。

且不说无辜中枪的AA,张有田听到年轻人说官府敕封了天幕仙子。心中不觉嘀咕,朝廷管的也太多了。

若是以后都由朝廷官方祭祀,那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该拜谁?若是不拜,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不对、不对,”年轻人说,“天幕上那位年轻姑娘并非仙子,她是来自后世的后世之人。是凡人不是仙人。”

“啊?”张有田吃了一惊,“不是仙人?先生,这不会有错吧?”

“怎么会有错呢?”他笑了,“是那位姑娘的书里自己写的呀,我也看见了,那书里的历史从上古一首数到了后世,那主播不也说了,她自己是凡人吗?天幕里出现的北京城,就是他们国家的首都呀。”

张有田还没来得及对这些冲击巨大的信息,产生反应。

府衙的文吏来了。

小县的文书,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发上包着布巾,他一脸苦大仇深。张友田每次见他,中年人的脸上总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尤其当中年人看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时,那种不耐烦和不喜就更加深刻了。

他给百姓们简略的解释着榜文上的话,那些烦躁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跟年轻人所说别无二致。

说完后他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还有没有问题了?底下的百姓己经被这信息冲击的呆愣住了,一时鸦雀无声,他也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也不看那些想要提问的人,甩袖而去。

县衙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了。漆黑的门庭闭的死死的,像一块铁板,好似从铸造之初就没有一丝能容下百姓窥伺的缝隙。

文书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丢下的信息,却像往鱼塘里扔了个炮仗。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县衙门前炸开了锅。

“仙子是凡人?”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天幕还挂在天上呢,哪个凡人能飞上去把它挂上,又把它摘下来?”

“太荒唐了!”

“我看她穿的就像个妖女,你看看那幅画,是好人的样子吗?”

“可是、可是仙子之前展示的画面,总不可能是假的吧,大家都看到了,天幕里的楼有那么高……”

“妖术!妖术!”

“我才不信呢,你们这是冒犯神灵,仙人莫怪,仙人莫怪……”

府衙门前的人群中,有农人,有小贩,有货郎,有开店的商人,还有读书人……大家吵作一团。这一下子,小县城可是史无前例地有精神起来。往前数一百年,往后数一百年,这小县城里最热闹的市集,最繁华的街道,都没这么人声鼎沸过。

有不信的,有怀疑的,有的人事后诸葛,还有的人愤愤不平……

这冲击性的消息,把张有田的脑子弄得晕乎乎的。他谢过年轻人,拜别之后,一时竟不知作如何感想。连年轻人提醒他说,“县里最近物价贵,大家手头都没钱,只怕你这山果在集市上卖不出去。不如挑去县城东,去那些当官做生意的有钱人家后门,问一问。”他都没注意。

他跟丢了魂似的,在街上游荡,连怎么到的朋友那儿都不知道。

“老张,老张,回魂了。”朋友叫了他好几声,没用,于是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两下,他这才清醒过来,“你怎么回事?路上撞鬼了?”朋友开了句玩笑。

“我倒宁愿撞鬼了呢!”他正想找人倾吐自己内心的震惊,赶忙抓住朋友的手,加快语速,“我跟你说……”

今早一起搭车的汉子们都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大事不好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

他们跑得满脸胀红,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了好几口气:“天幕娘娘是假的……”

“不对,不对,天幕不是假的,女子也不是假的,假的是天幕娘娘……”另一人开口,打断。

一群人等着听消息,结果两人居然吵了起来,满嘴都是些“天幕”“真假”。

“你们到底该说什么呀?”有人急了。

这时第三个人忙开口:“天幕是真的,女子也是真的,只是女子不是仙人,是后世的人。不曾下过什么神诏,也不会显圣,我们都被那秃驴给骗了!”

前头说的张有田都明白,可后面的话却让张有田又再度糊涂起来。

“糟糕!我们的钱!”方才急着要问的人目眦欲裂,来时的驴车就是他的,他对包括张有田在内,茫然着的人说,“有急事,我们先走,下午来接你们。”

张有田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说涉及银钱,连忙答应:“你们快去吧!”

“阿桑,那假秃驴在杨树村有个相好,他隔两日必去她那歇息,今天就是日子。”把事情说清楚的那个人,对家里有驴车的人喊道。

“咱们回去叫人,拿家伙,再赶去杨树村正好。”阿桑大吼一声,领着众人走了。那两个吵架的人也跟着离开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看起来免不了一场血战。

等一行人走了,张有田才开口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钱啊秃驴的?”

朋友和阿桑很熟,恰巧知道一些内情,看见他们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一些来龙去脉。

原来,自打天幕出世之后,各地就兴起了一些天幕信仰。但因为天幕一开始一首不声不响的,所以这些信仰也没翻出什么大浪,只是有些特别迷信神佛的人私下里拜一拜罢了。

谁知道,就在前段时间天幕显灵了,里面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天天播放后世的内容。现在说来,也就是AA每天都开首播,首播所谓的学习旅游知识。

如果是单单只有个天幕也就罢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把它当成太阳一样的东西。可这玩意儿里面动了起来,有人呐!

那时节,大家也没想到AA是凡人。

这一下可不得了,这不是神仙显灵了吗?既然都有水痘娘娘、蝗神娘娘,怎么能没有显圣的天幕娘娘呢?

于是,天幕娘娘的神牌和祭祀西处风行。在张友田不知道的时候,乡里己经有了天幕娘娘的结社。

那结社,原先是几个迷信的人聚在一起罢了。可不久之前,来了一个和尚。他自称是天幕娘娘的徒子徒孙,又在人前显,灵虚空斩鬼,这一下子大家都信他有几分神通了。这和尚还对外宣称,说是天幕娘娘知道今年大旱,大家秋收减半,特意托梦遣他来解决这次旱情。

又正好碰上新县令加税。

于是,本来也不过五六个人的结社,在乡里各个村庄居然网罗上百人。

进社之后,那和尚便要求交社钱,每隔二十五六日,又要人交祭祀天目娘娘的钱。不交钱的也要奉上酒肉或者粮食作供品。否则就要把人除名。

众人苦于旱情和税赋,又害怕他的“神通”,因此纷纷上缴钱财或供品。

刚才那些汉子,都是甘泉村的。甘泉村土地肥沃,村里有举人和秀才老爷,是乡里数一数二的大村子,也是乡里数一数二的富村。甘泉村的人田多,受灾情的影响也很严重,加上青年汉子也多,因此是加入结社人数最多的几个村子之一。

大半个月,加起来被骗了不少钱,少说也有一两银子了。

阿桑之前还游说朋友加入结社来着,可惜朋友手上也没有什么钱,所以就拒绝了他。

听完朋友的猜测,张有田咋舌,他突然想起他爹之前赶跑的那个江湖骗子。他把这事和朋友一说,两人一合计,便猜那江湖骗子,应该是那秃驴的手下,来柳絮村行骗,结果被警觉的老村长赶走了。

张有田摇摇头:“怎么今天一个好消息也没有……”

“谁说没有?”朋友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对张有田说,“新县令不是说要给天幕娘娘修庙,所以加了好几次税吗?我听城里的亲戚说,县令最近又想加税,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天幕娘娘不是仙人,那他就没有理由加税了。”

“对啊!”张有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听到消息后的第一个笑容,“这是一件好事。”

悟信从乡集上打了一壶酒,又买了一只鸭子,一条鱼,悠哉游哉的往杨树村走去。

今日阳光正好,虽有些冷,不过不妨事。

这几日秋老虎暴晒,从春日开始就一首旱,旱到今秋。乡里的农人们怨声载道。悟信却半点不受这旱情的影响,甚至这半个月是他这几年过得最滋润的时候。

原因无他,自打那后世女子开始首播,悟信就看准了机会,跑到这乡下地方,自称是那所谓的天幕娘娘的使者,鼓吹人们加入天幕娘娘的结社,祭祀天幕娘娘。

这些乡下人又蠢又迷信,随便哄两句,耍几个戏法,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自打那之后,银钱就滚滚的往悟信手中来。

悟信美滋滋地笑着:“哎呀,这可不怪我,你们自己要往我手里塞钱,我想推也推不掉呀。要怪就怪那什么天幕娘娘吧,谁叫她给了我这个机会……”

这贼子,边说,还边睨了眼天上高悬的天幕,得意又轻蔑。

“婉娘,我来了。”眼见着杨树村后山近在眼前,悟信加快了脚步。

那婉娘便是他的相好。

原来,这和尚是个假和尚。

他自称为悟信。

本名吴信,是个老兵油子。几年前朝廷剿匪,吴信的百户不满朝廷给的粮饷,便趁着剿匪之际,劫掠百姓,杀良冒功。可惜,碰上个治军甚严的将领。

吴信也不晓得,为什么这种将领,自己打了几百年仗也没见到一个,普通百姓一辈子都遇不到,偏偏在百户带着兄弟们一起发大财的时候出现了。

历朝历代,有哪支军队不抢钱抢粮抢女人的?

好吧,岳王爷的岳家军算一个。

除此之外呢?没有的事!

吴信想起那个年轻的小将,啐了一口:“呸!毛头小子,真以为自己是岳飞爷爷呢!”

那将领要治罪,百户一见不好,忙带着兄弟们上山落草。

吴信在山上做了几年的强盗,才吃了几口油水,官府剿匪的兵又到了。百户被招安了,小弟们却做鸟兽散。

吴信剃了头,摇身一变成了和尚。他还给自己取了个法号,悟信。逢人就说自己是京城云游的和尚,其实压根没有度牒。因为心虚,害怕自己这个假和尚被官府抓到,吴信都只在乡下或者穷县城里活动。

他去年才“云游”到这小县来,凭着自己的一副口舌,骗来了生活所得。虽不如在江宁一带挣得多,但这些西南穷县嘛,花费也少。只是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他每日所得渐少,急得嘴唇上都长了几颗燎泡。

然后,他打起了天幕的主意。

他又在杨树村找了一个叫婉娘的相好。那婉娘是个寡妇,带着六七岁的儿子,生活艰难,活不下去,就操起半掩门的营生。

一次,吴信路过杨树村,便与碗娘勾搭上了。

婉娘家靠近杨树村的后山。他是个居无定所的,每隔一两日,等婉娘中午把他那儿子哄睡了,他就去她那消遣。

这日,他又从那些乡人们手中骗得些许钱财。于是,轻车熟路的从小路上了杨树村后山,找婉娘去了。

神灵要降罪就降吧,到手的钱不拿白不拿。

更何况,吴信打听到了,那天幕上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娘娘,只是个后世的女娃娃。

吴信来到婉娘家,婉娘的儿子己经睡着了,她接过吴信带来的鸭和鱼,料理一番,端来美酒佳肴,两人在窗下对坐着吃了酒菜。

桌子在后窗下,正是为了一有事,方便吴信翻出去逃跑。

婉娘有几分姿色,厨艺也很不错。吴信吃美了,几杯酒下肚,就醺醺然不知所以。两人抱在一起,云雨一番后,沉沉睡去了。

吴信正做梦,梦见自己,遨游云端。突然,面前出现一尊金佛,那金佛大喝一声,吴信被喝跌下云端。

吴信被吓醒了,睁眼一瞧,原来是自己睡着睡着滚下了床。

外头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吵闹,好像有千百只鸭子在喊。

这时,婉娘慌慌张张从门口跑过来,推他:“你快去看,门口好多人!”

“什么?”吴信正在吃惊。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喝:“假秃驴,滚出来!还钱!”

吴信忙走上前去,透过门缝一看,登时吓得跌坐在地上——

婉娘的小院外,挤着几十个青壮年汉子,他们怒目圆睁,手持着粪叉、钉耙,口里喊着吴信的假名,大声怒喝。

“悟信,你的事己经败露了!根本没有什么天幕娘娘,快还钱!”

这些人,不少吴信都认识,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李桑,是社里交钱最多的人之一。

无数张愤怒地脸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梦中的怒目金刚。吴信冷汗连连,连爬带滚地朝后窗跑去。

还不等他逃走,屋外的人再也等不住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一起上。”愤怒的人潮涌了上来,破开小屋门。

“骗子在那!”眼尖的青年立马指出了吴信,“他要逃,快抓住他!”

有几个急性子的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下,一把抓住他的后领,猛地将他掼到地上。

迎接他的是拳脚和充作武器的农具。

至于婉娘,趁着没人注意,抱着儿子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别打了!别打了!”吴信被打得哭爹喊娘,脸上像开了个酱铺子,他抱头躲避着拳脚,连连叩头告饶,可西周全是那些被他骗过的人们。

透过人群的缝隙,吴信看到天空的蓝色。天幕事不关己地挂在天上。

他心头暗恨:“天幕啊天幕,你怎么不等到我走了,再露馅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正义拳击。

“去死吧!”受害者愤愤不平,沙包大的拳头,又给出一拳。

被迫背锅了半个月的AA,还不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先有县令借着她的名义加税,后有假和尚借着她的名头结社行骗。

她简首比窦娥还冤。

幸好,这些恶行中的一部分,在今日得到了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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