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过去的澪相比,士道眼前的这个澪,无疑更担得起神祇这一称呼。
只不过,士道却没办法对这个女孩抱有恐惧的情绪。
因为这是……小士最心爱的少女。
经过三十年漫长的岁月,小士与澪终于在这里重逢。
“小士……”
澪感动万分地慢慢吸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好想见你。你死了之后,我一心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到现在。”
澪以沉静但确实蕴含热情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说着。
“小士,小士,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有好多过去无法对你倾诉的事情,有多少呢……那简直是用一生去诉说都说不完。啊啊,不过、不过没关系的。这次我们有用不完的时间可以尽情地聊,聊个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问题。小士……小士,这次一定要永远地在一起哦。”
“……”
士道承受着内心来来去去的各种情感,吐出颤抖的气息。
只能说旁观者的视角与亲历者的视角是截然不同的。原本的士道,还能淡然对待他与令音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关系,但此时此刻,随着真士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他此时心中,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回应她!
回应她!
回应她!
用她最想听到的回答,回应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等待。
于是真士说出目前自己必须告诉澪的话。
“我也……我也很开心见到你,澪。”
“小士——”
澪激动地睁大双眼,张开双臂,想要抱住眼前这个自己等待了三十年的人。
然而士道这时,两眼却突然变得清明许多,而他的身体,也在见到澪的动作后向后方退了一步。
“诶?”
澪见到这一幕惊愕地睁大双眼。
“小……士……?”
“抱歉,澪,我果然不认为我就是崇宫真士。”士道一边不断摇头,一边看向远处的众多精灵说,“就像八舞和夕弦耶俱矢两人之间的区别一样,虽然八舞的记忆是夕弦与耶俱矢两人记忆的集合,但八舞却并不等于夕弦与耶俱矢两人的组合体。还有,折纸与折织两人自从我改变了时间线后,就一直是一个身体两个意识,她们的记忆虽然是一样的,但人格却截然不同。抱歉……我虽然拥有了崇宫真士的记忆,但我并不认为我就是崇宫真士,澪小姐,让您失望了,我方才的那句话,也是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说出来的,抱歉……”
士道最终面带歉意地对澪低头这样说。
第三章:一触即发
士道的这番话让澪心神震动。
就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什、什么……!”
澪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而士道见此,也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试图让澪放弃在自己身上复活真士的想法。
“假如你在生下我的时候就让真士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复苏,那么我自然就是崇宫真士,因为五河士道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但是现在呢,我已经十八岁了,作为五河士道存在了十八年,一个人的人格就是过往人生中经历过的各种事物与认识的人塑造出来的,十八年来,五河士道的人格已经被塑造出来了。如今再将真士的人格在我的身上复苏,又有什么用?崇宫真士的人格无法顶替五河士道的人格,因为崇宫真士的人生,也就不过才十八年而已——”
“闭嘴!”
澪皱着眉头大喊道:“闭嘴!闭嘴!闭嘴!”
“唔……!”
见澪在自己方才的那番话下变得如此愤怒,士道立即老老实实的将嘴巴闭上。
只不过,他的眉头却忍不住皱起。
好奇怪?
为什么澪的情绪会有这么激烈的波动?
士道自认为对澪还是有些了解的。
令音过去一直都是一个情绪十分冷静的人,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冷静分析,而且平日里对各种事务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很淡然,即便是三十年前的澪也一样。
三十年前的澪,就算让她和真士一起出去约会,她也最多只是牵着真士的手,同时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情绪不会过多表现在脸上。只有和真士一起遇到什么让她激动的事情的时候,她才会开心的大笑。像是方才澪恢复自己属于真士那部分记忆的时候,她也只会以沉静但却确实蕴含热情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并不会像十香又或者其他精灵似的,激动之下直接下意识扑到自己怀里。
那么现在,澪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的激动?
士道皱眉思索了一瞬,而后飞快的想到了一个答案。
对了!
是澪导致的!
三十年前的那个澪!
平行世界的那个澪!
刚开始众人回到三十年前的时候,令音会不会认为他们改变过去三十年历史的行为能成功?
在士道看来,令音认为会成功。
理由也很简单,众人在三十年前改变历史的时候,令音全程表现的十分配合,有些地方她可以提供帮助的话,同样会竭尽全力的提供帮助。
完全没有一副认为改变历史没有用的模样。
于是乎,众人在返回现在时,令音内心本来是带着即将能与真士见面的无穷喜悦归来的。
结果呢?
结果众人回来后,发现历史并没有被改变。
因为历史被改造的幅度实在太大,他们创造出了一个平行世界。
而他们这个世界则没有丝毫变化。
从无穷喜悦骤然跌入无穷绝望,在这种情况下,澪自然会表现得无比失态,并且迫不及待的想在士道身上复活真士。
她实在是太想见到真士了。
特别是在看着另一个澪,与真士在一起安稳的生活了三十年的情况下。
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失望则作为燃料,让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而就在士道这样想的时候,他面前的澪在痛苦挣扎片刻后,神情突然又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士道无比紧张的看着澪,内心同时忍不住如此大声吐槽。
下一刻,澪再次慢慢的向士道伸出手。
“抱歉,小士,你现在一定感到很痛苦吧?你不愿意否认另一个人格,所以才对我说这样的话。抱歉,我刚刚没看出来……我不会再让你感到痛苦了,也不会让你再感到难过了。这些罪过全都由我承受,内心的惩罚也让我照单全收,小士你不需要再继续烦恼了……”
“澪,你这是在……”
“最后一个步骤——就如同我回到【澪】的身份一样,你也要回到【小士】的身份。”
“——!”
士道屏住呼吸,瞬间就明白了澪这句话的含义。
他目前的状态是在五河士道这个人脑海中,混合了崇宫真士的记忆。
那么,只要从中消除士道的记忆,剩下的不就是保有精灵之力,并且只拥有崇宫真士记忆的人类了吗?
士道不禁感到恐惧。
而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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