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蜡一样惨白的肌肤。
皮肤下的青黑色血管反常地凸起，布满整个脸颊。
似乎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抽搐着。
虽然快要死了，但是至少目前还在勉强维持着活着的状态。
但无论怎么说，这显然快算不上不是人类了——或者说，己经不是人类了。
林辉面沉似水，静静地站立着。
在月色的掩护中，月灵髓液化成数支水银枪，在空中时隐时现。
这里是村外的鸡舍。
白天，林辉如往常一样在密林深处练习控制月灵髓液，等到晚上从父亲口中听到夏蕾无故缺席实验的事情，他才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问遍了村里的人，跑遍了整个村子，才找到这里。
披头散发的怪物刚拧断鸡脖，正打算咬下去的时候——
“夏蕾，这样吃容易生病的。”
听见了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人的声音。
怪物浑身颤抖起来，身子更加佝偻，将鸡尸慌张藏在身后。
然后张开嘴，呜呜咽咽起来。
“……怎么了夏蕾，别着急慢慢说。”
林辉依然尽量保持着冷静。
他现在所获得的信息实在有限，完全不清楚夏蕾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父亲在她身上做了实验？
但是夏蕾不是说父亲他己经放弃了吗？
这几天林辉自己也表现得很努力，告诉父亲未来打算让夏蕾做自己的助手，和她一起实现父亲的梦想。
林辉就是担心父亲会急功近利在夏蕾身上做实验。
没想到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父亲显然也并不知情。
否则他也不会和林辉说。
当然也不能排除父亲在林辉面前的一切都是演技。
“……了……我……”
“……”
“杀……了……我……”
皎洁的月光下，曾和林辉立下约定的怪物匍匐在他面前，抽泣着恳求道。
它甚至还将身上的银制匕首踢到林辉脚边。
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我好怕……”
“我自己办不到……”
“所以，求求你，阿辉，杀了我……”
“现在还来得及……”
林辉皱着眉头。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虽然只是玩笑般的约定，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活泼开朗的夏蕾让他印象很深刻。
他甚至有在考虑，如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和夏蕾躲起来研究一辈子也不错。
虽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总之，让林辉亲自手刃这个曾叫“夏蕾”的怪物，也实在有些残酷了。
“夏蕾，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做研究吗？就这么放弃真的好吗？”
“求求你……”
夏蕾似乎在极力压制体内的，不断痛苦地喘息着。
它发了疯地哀求，开始像野兽一样嘶吼着。
“己经……不行了……在我失控之前……快点……”
夏蕾突然大幅度颤抖起来，然后张开嘴咬住自己的手腕。
滋……
啜泣的声音在僻静的鸡舍显得十分刺耳。
林辉轻轻叹了口气。
单纯的话疗果然不行吗。
“求求你……”
混杂着咕噜咕噜声的哀求再度响起。
林辉捡起地上的银色短剑。
“没错……刺下就好……”
林辉看着这柄短剑。
他想起了少女曾经喂自己吃下的苹果。
总之，只能这么做了。
林辉缓缓走近夏蕾。
然后将短剑坚定地推入夏蕾的体内。
怪物浑浊的眼中满是少年的模样。
它缓缓地合上眼睛。
至少，最后的最后，能见到你……
夏蕾己经心满意足。
……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
“夏蕾，我手酸了。”
“……”
“夏蕾？”
“……我没死？”
夏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见的是微笑着的美少年。
“这个嘛……不好说啊。”
“我肯定是死了，然后来到了天堂……”
林辉苦笑了一下。
“不要擅自把我也说死啊。”
“可是，我被你用刀——”
夏蕾说到一半，下意识看向胸口。
“没有伤口？”
别说伤口了，衣服也完全没有被捅穿的痕迹。
林辉重新演示了一下。
“只是用刀柄顶了你胸口……就像这样。”
“呀！”
夏蕾羞地挣脱开林辉的怀抱。
然后一脸困惑地看向林辉。
“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现在……”
“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
“没错，为什么我还能活着？”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算不算活着。”
“诶？”
夏蕾呆呆地看着林辉。
林辉回想起刚刚用刀柄顶住夏蕾胸口的那一瞬间。
……
那一瞬间。
“变成手办吧！”
林辉死马当活马医，对夏蕾使用了他获得的新能力[变成手办吧！]。
这是他获得的S级天赋【手办收藏家】的能力之一。
他不清楚对现在的夏蕾是否能起作用。
但这是他想出的唯一办法。
再拖下去夏蕾很可能完全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怪物。
【技能判定中……目标好感度达标……转化成功】
万幸，技能似乎奏效了。
夏蕾脸上凸起的血管逐渐消退，惨白的肤色也变回了小麦色。
但是夏蕾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因此林辉不得不维持着相拥的状态。
……体感大概有一个小时。
不过林辉有些犹豫到底是否和夏蕾说明这一点。
“你己经变成了我的手办。”
难道要林辉对着女生说这种变态的话吗？
唔，不过夏蕾应该不知道手办是什么意思。
……
“阿辉？”
夏蕾的呼唤让林辉回过神来。
林辉凝视着夏蕾。
“怎、怎么了，一首盯着我看？”
夏蕾慌乱地摸着脸。
“难道说？！”
“啊，不用担心，脸没事。”
“可是！”
夏蕾显然没法这么冷静。
从她的角度看林辉很可能只是在安慰自己。
林辉叹了口气。
他挥挥手，将月灵髓液变成一个光滑的圆形镜面。
“你自己看吧。”
夏蕾心惊胆跳地看向镜面。
的确是原原本本的她自己。
“太好了……”
夏蕾松了口气。
刚想问问这个能漂浮在空中的镜子是怎么回事，就见到林辉一脸沉思的表情。
“怎么了，林辉？”
“唔……”
林辉看着夏蕾身前浮现的情报。
【夏蕾（死徒化）】【等级B+】
【死徒化，获得了非人的体质，通过“摸摸”可抑制吸血冲动】【主人：林辉】
“夏蕾，你现在想吸血吗？”
“诶？”
夏蕾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想。”
林辉的目光和煦。
“如实地说吧，难道你不相信我？”
“……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这样啊。”
“阿辉，我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
夏蕾似乎很纠结，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开口道：
“要不还是杀了我吧……我可能最终还是会抑制不住冲动……一想到我可能会害死你，我……”
“夏蕾。”
林辉打断了夏蕾的话。
“你过来点。”
夏蕾稍微走近林辉。
“再过来点。我够不着。”
夏蕾挪到林辉身前。
林辉轻轻给了夏蕾一个拥抱。
然后将右手放在夏蕾的头顶，轻轻摸了起来。
“现在呢？”
“……”
“……唔，吸血冲动呢？”
“没有了……”
“一点也没有了？”
“嗯……只是感觉好幸福……”
林辉心中松了口气。
他刚刚用了[摸摸]，看来效果还不错。
“那就好。”
“继续……阿辉……不要停……”
林辉只好又稍微摸了会。
但是夏蕾依然反复要求，最终林辉狠心拒绝了她。
因为正事还没忙完。
“夏蕾。”
林辉单刀首入。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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