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 12:00
交战时间:28小时
夏末的铅云压碎了正午应有的骄阳,阴翳笼罩着整座浸血的城池,那燃烧的却被乌云遮蔽了光辉。
黑缎军靴碾碎水洼中支离破碎的倒影,苇草垂眸望着涟漪里扭曲的自己——那身深池制式黑裙仿佛活物般吞噬着周遭的光。
硝烟在广场上空织就灰纱,源石炸弹残留的磷火在断壁间明灭,恍若地狱的萤虫。
苇草的面容与平常无二,可脚步却多了一份……迟疑?
断墙上新漆的“塔拉解放”标语正在褪色,那是西尔莎曾负责的项目,如今己然化作碎石一堆。
“等塔拉解放,我要开一家石楠花店,给首领挑一束最美的。”
越是接近刑场核心,德拉克血脉中的灼热愈是刺痛。同胞相戮的腥锈味渗入鳞片,塔拉人咒骂的声浪中混杂着刑具锁链的铮鸣。
“咚咚咚……”
她分不清耳际轰鸣是心跳还是战鼓,就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执刑者还是囚徒。
她一步步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看着脚下乌泱泱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叛徒!”
“塔拉的耻辱!有你们这些虫豸在,塔拉何时才能解放!”
对啊,塔拉何时才能解放……
苇草在脑海询问,可无人应答。
“首领,将她公开处刑既能威慑又能表达决心。”
蔓德拉的声音出现在苇草脑海中,她也没说错此刻正是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可这真的是解放吗……
达米安在酒吧被当场击毙,他是在深池一句句挑唆中走向了歧途。西尔莎也因此背叛深池,选择泄露情报。
忠诚真的该用血祭来证明吗?
虽然深池借此机会切割了那群态度暧昧不清的贵族并借此宣战。
可她真的必须要接受审判吗……
“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闷雷一般的声音回答了苇草的疑问,数道枯朽的身影出现在蔓德拉身旁,一同凝视苇草。眼中精光不在,可混浊的眼睛却在竭力看清苇草。
“我们青春己去,只能似那冢中枯骨般枯坐于此。”
“首领啊,替我们去看看解放的春天吧。”
他们是各族中最为德高望重的前辈,同时也是议员,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宣战的前夜。
两年,己然他们是最后的喘息了。
他们是如此相信首领,相信她的力量与手腕,相信那解放的曙光洒下。
那份信任是如此沉重,以消散换的一次机会,首领本不应迟疑,可他们口中的首领并非自己……
“拉芙希妮。”
紫焰在视网膜烙下灼痕,幻象中的姐姐永远优雅从容。真正的深池之主倚着不灭的冥火,将审判书递向虚影:"当断首的铡刀落下,塔拉的战车才能碾碎维多利亚的枷锁。"
“解放就要这般蔑视生命?”
苇草向自己询问。
“带罪人西尔莎·凯利。”
主持的声音将苇草的思绪拉回,两名佩戴铁面的卫兵立于西尔莎左右,冰冷的铁面遮蔽面容,二人架着西尔莎就向高台走去。
西尔莎来到苇草面前,卫兵一脚踹向腘窝,西尔莎首接跪在苇草面前。
卫兵的粗暴行为引得苇草侧目,两名卫兵好似没有注意一般,径自向台下台下走去。
西尔莎的眼神失去高光,面对叛徒深池没有任何理由去善待她。
苇草深吸一口气,首领情绪不应波动,尽力让自己恢复平时的神情,苇草握枪的指节泛起死白。
“……西尔莎·凯利。我以深池领袖的名义判处你……”
不,民族的解放不应如此血腥。
可维多利亚会坐在桌上将塔拉分裂出去吗……
“死刑……”
一句话抽干了苇草的力气,但她不能倒下,她是深池的领袖,更是塔拉的领袖。
“为了……深池。”
每说一次,苇草的胸膛都在灼痛中翻腾,就仿佛长枪不在她的手上,而是扎进了胸膛。
苇草动手,她不希望西尔莎带着痛苦离去,银枪穿过西尔莎的胸膛,可她却没有就此闭上双眼。
她的神情,她的眼眸,包括她的怒火全部印在苇草脑海之中,无一例外。
“石楠...从来不会在血地里开花。”
西尔莎倒下前,口中楠楠说道。
“何为解放……”
西尔莎的血染红了整座高台,就在所有塔拉人都为为此高兴之时,遮天蔽日的阴影出现,不是乌云,那是……源石炸弹!
一颗颗源石炸弹飞入刑场,并且它们没有进行完全燃烧,化作一枚又一枚“脏弹”。
驻军正在轰炸平民区!
倒映着漫天火雨的龙瞳突然看清真相——那些所谓"自发观刑"的民众里,分明晃动着军情处特工的怀表反光。
不完全燃烧形成巨大的源石晶簇,密集地凝结在街道和建筑地伤口中,犹如一朵朵在泥地中迅速绽放地黑色花朵。
苇草明白继续暴露在这种环境之中,成为感染者只是时间问题,避开一朵朵黑花,苇草本应逃离这场灾难。
大抵是逃难,苇草疏于观察,数道源石技艺打在身上,倒塌地砖石盖住苇草,苇草竭力望去,是六道模糊的身影,不是驻军,眼帘似有千钧之重,逼得苇草不得不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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