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关门的动作停住。
她转过身，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询问看向林见鹿，身影一半隐在门内，一半落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声音，只剩下空调系统轻微的运行声，更衬得此刻的安静。
“怎么了？”
凌萱问道，声音依旧平稳。
林见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格外清澈和坚定：“凌小姐，我想清楚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
站在凌萱的房门前，抬头迎上那双奇异的金色眼眸：“我加入你们。”
凌萱微微挑眉。
金色的瞳孔中掠过一丝讶异，但并不显得太过意外。
她没有立刻回应。
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见鹿，似乎在等待下文。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凌萱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我记得，几个小时前，你还需要时间考虑。”
“因为我意识到，”
林见鹿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清晰的条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别的选择。”
凌萱没有说话，只是将房门完全推开，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林见鹿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进了这间同样奢华宽敞的总统套房。
房间的落地窗外，是江城无敌的夜景，灯火璀璨，如同银河落入凡间。
但此刻，林见鹿无心欣赏。
她转过身，看着跟在她身后关上门的凌萱：“如果我想找到我的父母，特别是我的父亲，我就不可能避开这些‘异常’。”
“而只要接触‘异常’，就一定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和你们背后的组织打交道，对吗？”
凌萱走到窗边的沙发旁坐下。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点了点头，金色的眸子在水晶灯下显得深邃：
“你的逻辑没错。”
“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暗面’。”
“但一旦你主动去探寻，或者被动卷入，就很难再回到完全无知的状态。”
“尤其是你还拥有开启‘机械降神’的权限。”
她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林见鹿略显疲惫却异常认真的脸上：“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冒昧问一句。”
“你父亲失踪……己经很多年了吧？”
林见鹿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凌萱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探究：“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
“你完全可以选择忘记过去，不去追寻。”
“就算启动了‘机械降神’，你也可以选择无视它，把它尘封起来，继续过你的普通生活，不去接触任何和‘异常’有关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条最危险、也最艰难的路？”
林见鹿闻言，沉默了片刻。
她走到窗边，看着下方流光溢彩的城市，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苦涩和释然。
“如果我真的能那么轻易忘记。”
她转过头，看向凌萱，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多了一种坦然，“我就不会对父亲留下的那封信，抱有那么深的期待了。”
“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是啊，
如果能忘记，她就不会在无数个夜里想象着父亲的模样。
那份执念，早己刻入了骨髓。
凌萱看着她眼中的执着。
不再追问。
她放下了水杯，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
她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我代表组织，欢迎你的加入。”
林见鹿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她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谢谢。”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
凌萱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林见鹿，眺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和点点灯火。
她的身影在璀璨的城市背景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异常挺拔。
片刻后，她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仿佛燃烧着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力量。
“黎明火种。”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见鹿的耳中，带着一种刺破黑暗的决心。
“永恒的黑夜定有向往黎明的勇气。”
“我们，是白昼到来前为人间点燃光亮的火种。”
这是很中二的台词。
但背后，
却承载了很多很多人的努力，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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