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我侄儿时光首环便是千年魂环,你那宝贝儿子被击败后,满心嫉妒不甘?”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时年刻意拉长语调,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越想越是气不过,便妄图吸收远超自身承受极限的高年份魂环......”说到此处,他突然停顿,布满皱纹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骨笛,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唐昊骤然紧绷的下颌,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结果嘛,武魂承受不住,爆掉了?”
这番话如同一把淬毒的手术刀,精准剖开了血淋淋的事实真相。镶嵌着金纹的穹顶下,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唐昊身上,带着震惊、疑惑与探究。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你给我住嘴!!”唐昊暴怒的吼声震得大厅水晶吊灯嗡嗡作响,青筋在他古铜色的脖颈上突突跳动,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疯狂闪现着儿子武魂破碎时痛苦的模样,那些画面像带刺的藤蔓,将他的心绞得生疼。“小舞,阿银,我连儿子都保护不好……”他在心底嘶吼,周身空气剧烈扭曲,澎湃的杀气如实质般弥漫开来,令人窒息。掌心昊天锤轰然显现,漆黑的锤身流转着暗金色纹路,锤头重重砸在青金石地面上,溅起无数火星,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在那一瞬间,压抑的气氛仿佛凝固,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时年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枯黄的牙齿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侄儿常说,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这位昊天斗罗如此气急败坏!我想不用多说了什么吧?”
“没错,这就是他儿子咎由自取,自尊心,嫉妒心在作祟,武魂才会爆掉。”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是啊,这怎么能怪人家时年叔侄呢?”另一个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这昊天斗罗未免太过霸道!”不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沸腾的开水。
唐昊心痛到了极点!胸腔内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的孩子!”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过往被武魂殿追杀的屈辱,妻子献祭的悲痛,此刻与儿子遭遇的不公,全部化作滔天恨意。他再也按耐不住,全身魂力疯狂运转,汇聚天地之力。浓郁的魂力在他周身形成黑色漩涡,风声呼啸,四周的桌椅被强大的气流掀翻,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给我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唐昊身上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九道魂环依次亮起,最耀眼的红色十万年魂环更是光芒大盛。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身形如鬼魅般冲向时年,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脚印。手中昊天锤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带起阵阵音爆,空气中的尘埃都被震得悬浮起来。
时年见状,脸色骤变,急忙抽出腰间骨笛,吹奏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音波化作无形的利刃,朝着唐昊激射而去,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撕裂声。与此同时,他周身腾起墨绿色的魂环光芒,第二魂技“骨蚀音波”发动,音波在大厅中不断反射叠加,形成音障试图阻拦唐昊。
唐昊冷哼一声,身上第五魂环光芒暴涨,“昊天锤?乱披风之舞!”他挥舞昊天锤,残影漫天,锤影如暴雨般砸向音障。每一道锤影都带着千钧之力,与音波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音障在锤影的轰击下开始出现裂痕,墨绿色的光芒渐渐黯淡。
时年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身上第七魂环骤然亮起,武魂真身显现!巨大的骨笛虚影出现在他身后,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骨笛吹出的音波化作实体的骷髅头,张牙舞爪地扑向唐昊。
唐昊却毫不畏惧,身上第九魂环光芒大盛,“昊天真身?千钧坠!”他将昊天锤高高举起,锤身暴涨数倍,周围空间开始扭曲变形。下一秒,昊天锤如同一颗陨石般砸向时年,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成实质,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
骷髅头与昊天锤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烈的气浪将周围的墙壁都震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时年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强大的力量击中,当场吐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场景变得虚幻。恍惚间,他看到了儿时的时光,那个瘦弱却倔强的孩子,正仰着小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叔叔,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厉害!”时光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画面一转,时光在刻苦修炼,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依旧咬牙坚持。“时光,一定要变得更强……”时年在心底喃喃自语,嘴角溢出鲜血,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想起每次执行任务归来,时光总是第一个冲出来迎接,眼中满是担忧与喜悦;想起自己手把手教时光吹奏骨笛,传授他魂技时的场景;想起时光获得第一枚千年魂环时,兴奋地抱着他又跳又叫。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时光……”时年气若游丝,眼神中一片迷离,全身散发着奇异光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心中呐喊,“叔叔不能再看着你成长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变得更强……”他唯独放不下的,便是时光。
“时年!!”
“时年!!”
呼喊声中,时年却缓缓闭上了双眼,最终仍旧是撒手人寰......
看到时年断气,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梦神机、智林、白宝山、雪清河纷纷愤怒地望着眼前胸膛剧烈起伏、满身杀气的唐昊。
“唐昊!!”
“你在我天斗帝国杀天斗皇家学院的老师!!”
“简直没有把整个天斗帝国放在眼里!!”
“唐昊!!”
“你将是整个天斗帝国的敌人!!”
“天斗帝国必杀你!!”
“给我杀!”雪清河一声令下,眼神中满是杀意。
“杀————!!”随着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举着长枪,如潮水般纷纷冲上前绞杀唐昊。
唐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着如狼似虎冲来的士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又要开始逃亡了吗……他满心苦涩,却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形一闪,朝着大门狂奔而去,所过之处,士兵们纷纷被强大的气劲震飞,慌乱中撞倒了不少桌椅。
...
...
当金色的夕阳将天斗皇家学院的琉璃瓦染成血色时,时光背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骨笛,踏着石板路走进校门。十连胜的荣耀本该化作欢呼与掌声,可此刻,整个学院却像被抽走了灵魂,连风都变得小心翼翼,树影在地上投下扭曲的轮廓,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路过的学生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那些曾经崇拜、嫉妒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怜悯与不忍,仿佛他成了被命运抛弃的孤儿。这种无声的注视让时光的脚步愈发沉重,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梦神机、白宝山、智林三名教委与雪清河从长廊转角处疾步而来。他们步伐匆匆,脸上满是疲惫与哀伤,雪清河胸前的玉带在风中无力地晃动,教委们的衣袍也沾满了尘土,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太子殿下,三位教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气氛为何如此压抑?”秦明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白宝山红着眼眶,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掌搭在时光颤抖的肩膀上。
这是他一开始就十分器重看好的学生。
发生如此噩耗,他心里极为难受。
此刻声音却哽咽得不成样子:“时光,你的小叔......被昊天斗罗......杀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时光的心头。刹那间,他只觉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小叔......”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痛苦。
秦明、独孤雁、叶泠泠、御风等人也都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悲痛。他们无法想象,那个总是带着神秘微笑,在暗处默默守护时光的时年,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梦神机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时光,对不起。我们三人联手,再加上太子殿下出兵阻拦,可那唐昊杀红了眼,根本拦不住......”
智林突然向前半步,铠甲下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时光,事已至此,节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的怒吼震落枝头积雪,却惊不醒仍在噩梦中的时光。
少年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空洞的双眼,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耳边的话语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机械地开口问道:“我小叔的尸体在哪?”表面上,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嘴唇和通红的眼眶,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巨大波澜。
“在学院后山以水晶棺存放,准备埋葬于天斗皇家学院优秀教师之列的青石大坟,就等着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再进行安葬。”梦神机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话音未落,时光便疯了似的朝着后山狂奔而去。他的骨笛在腰间剧烈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仿佛也在为逝去的主人悲鸣。风在耳边呼啸,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与小叔相处的点点滴滴——儿时手把手教他吹奏骨笛的温暖,第一次获得魂环时小叔骄傲的笑容,一起在街边撸串的快乐......
“时光!!”
“时光!!”
独孤雁、叶泠泠等人焦急地呼喊着,跟在后面拼命追赶。可他们的声音,此刻对时光来说,都显得那么遥远。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见到小叔,哪怕那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也想再看一眼,再道一声别......
...
...
暮色如墨,后山碑林间浮动着一层幽蓝磷火。那具水晶棺被安置在苍松环绕的祭坛中央,月光穿透晶莹剔透的棺椁,将时年的面容镀上一层冷霜,连他嘴角未干涸的血痕都凝结成暗红的琥珀。时光踉跄着扑倒在棺前,指节重重磕在冰晶般的棺壁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仅仅一眼,少年的瞳孔便剧烈收缩。往日总带着狡黠笑意的面容此刻凹陷发青,右耳那枚他们叔侄同款式的骨纹耳坠,在惨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时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泪水砸在水晶棺上,晕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水花。
“小叔......”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字句,颤抖着拂过时年垂落的银发。那些曾温柔梳理他乱发的手指,如今苍白得近乎透明,寒意顺着指尖直窜心脏。当他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时,仿佛握住了整个寒冬——记忆里温暖厚实的手掌,此刻竟轻得像片枯叶,关节处还留着与唐昊交手时的焦黑痕迹。
山风掠过松林,卷起阵阵呜咽。时光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指甲在水晶棺上抓出细密裂痕:“谁给你换的这身素白?你明明最讨厌素色......”
从今往后!
再也没有疼爱他的小叔庇护!
再也没有疼爱他的小叔喊他吃饭!
再也没有疼爱他的小叔以他为傲!
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心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小叔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与此刻死寂的山林形成残酷的对比。时光突然将额头抵在棺盖上,哭得浑身抽搐。祭坛四周的长明灯突然明灭不定,惊起栖息在枝头的夜枭,嘶哑的啼叫刺破夜空,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生离死别悲鸣。
寒意裹着松针的苦涩在空气中游走,祭坛四周的长明灯明明灭灭,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石碑上。
风掠过松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卷着枯叶擦过水晶棺,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更添几分凄清。
独孤雁的睫毛剧烈颤动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抵不过眼眶里翻涌的滚烫——
眼前的时光,失魂落魄地伏在水晶棺上,那模样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想起往日时光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他获胜时自信的笑容,再看着此刻几乎被悲伤击垮的少年,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铁,灼得生疼。眼眶里滚烫的液体再也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太心疼这样的时光。
喉头涌上的哽咽顶得眼眶生疼,双腿一软,她踉跄着跌进叶泠泠怀中,温热的泪水瞬间洇湿了对方的衣襟。
抽噎声混着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后山回荡,让这份悲伤又浓重了几分。
叶泠泠僵了僵,旋即紧紧环住颤抖的身躯。怀里的人哭得抽噎不止,泪水混着细碎的呜咽渗进她脖颈,像根无形的针,一下下扎在两人同样发颤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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