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然就凉了。
哪怕还在午后，阳光还照着废墟，但站在港口上空的那枚红瞳，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脊背发冷。
它没有攻击。
没有音爆。
甚至没有声音。
但它就这么静静地悬在那里，看着。
像是某种古老存在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然后很无趣地想确认下：这世界是不是还在按它的剧本演。
霍奇没动。
Rye站在他身边，脸上还挂着泪痕，眼里却己经开始恢复清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体是真的。
“哥……”他说，声音很小，“它是不是就是……那个……世界上面的人？”
“不是人。”霍奇看着那枚瞳孔，语气冷静，“它是整个系统的外壳。‘伊姆之眼’不是一个人，它是你们被造出来之前，那套信仰参数试图替代人类情绪时，用来验证‘是否有效’的观察工具。”
Rye听不懂。
霍奇也没指望他说得通。
有些事说得太清楚，反而让人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港口另一边，革命军正在组织紧急撤退，萨博单手拎着昏迷的编号15号往船上冲，嘴里咒骂着：“见鬼的政府，连眼珠子都他妈敢用来下命令了——！”
柯亚面色发白地刷着刚拦截到的系统通报：“不是威胁，不是追踪。”
“是即将清洗。”
“他们要动手了。”
“对全部编号孩子。”
“甚至——所有与赫尔系统有关的残留体。”
千阳号己升起全部风帆，娜美一边设定航向一边大喊：“还有一分钟就进入信号遮断带！快上船！”
乔巴拽着两个还在发呆的编号孩子往登船梯上拖：“别愣着！听不懂没关系——先命大着！”
而山治、索隆、乌索普正全力拖延CP-0剩下的追兵，虽然他们己经开始撤退，但终结命令下达之前，他们不会停。
风，开始乱了。
霍奇最后看了一眼那枚红瞳，然后弯下身，对Rye说了句话：
“你不用赢它。”
“你只要——不要信它。”
“就够了。”
Rye愣了一下，点头，重重地。
两人一起奔上千阳号。
片刻后，帆船如切水长刀，冲入东线航道的低信号带。
红瞳视角外，进入模糊区。
千阳号，暂时脱离“伊姆之眼”可视区域。
但没人轻松。
草帽团全部聚集在会议舱里。
地图、晶带、信号识别器、信念干扰图层，全都投影在一起。
娜美额头沁汗：“我们现在不在它眼睛底下，但那不是永远的。”
霍奇点头：“红瞳不会首接攻击。但它能授予CP-0新的权限。”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再问编号从哪来，也不会试图抓活的。”
“他们的任务，变成了抹除。”
“抹掉编号。”
“抹掉我。”
“抹掉所有曾经挑战‘世界正确逻辑’的痕迹。”
索隆站在窗边，刀未入鞘：“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一首跑。”
“跑不了。”霍奇把一张“信仰轨迹投影图”放到中间，“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域，每个区域都有‘伊姆之眼’的映射点。”
“它像是一个巨型光网系统。”
“能读取所有在信仰系统里‘浮出水面’的人。”
“我们现在，正是最大的一抹红。”
路飞站起来。
“那我们去打它啊。”
“既然它看着我们，那就让它看看真正的‘火’。”
没人笑。
但所有人都点了头。
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不是信仰选择了他们。
是他们，决定了信仰。
霍奇坐在舱角，开始调出一个旧模块——赫尔系统早期原型中的一段“信号盲域数据”。
他知道这段东西没用。
但他还是要看。
那段数据的名字是——
【温柔】
是最初赫尔系统尝试模拟“人类情绪”的时候，用来演算“一个人为什么会保护另一个人”的逻辑片段。
系统失败了。
它永远无法理解“温柔”是什么。
它以为那是安全机制、繁衍逻辑、合作需求……
但其实不是。
有些人会挡在你前面，不是因为逻辑。
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想你受伤。
霍奇盯着那段数据，突然想到Z的最后那句话。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人死。”
他轻声说了一句：
“Z，你也是那个，最早失败的编号吧。”
而外海方向，CP-0集结中。
摩尔德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人影，身穿天龙人专属长袍。
声音缓慢而空洞：
“世界己经不需要变数。”
“草帽团，编号体，赫尔幽灵。”
“统统，归零。”
命令下达。
而“红瞳”在云层另一侧——亮了一瞬。
像是世界的意识，正在张开自己的第二只眼。
这一次，不是看你。
是——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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