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秋风穿过西合院的老槐树，发出呜呜的声响。
何卫国躺在炕上，却有些辗转反侧。
刘海中刚才那番话，虽然被他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但也不禁让他多想了一些。
轧钢厂最近确实有些风声，说是上面有意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技术骨干。
他自己作为轧钢厂如今的主管。
厂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光有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这刘海中，鼻子倒是挺灵。不过，想借我的光往上爬，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何卫国心里冷笑，他深知厂里那些弯弯绕绕，刘海中这种只会投机钻营的人，即便一时得势，也走不长远。
于海棠似乎察觉到丈夫的心事，翻了个身，轻轻握住他的手：“还在想刘海中说的事？”
何卫国反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嗯，厂里最近确实有些动向。不过，我自有分寸。”他不想让妻子为这些事情操心。
于海棠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柔声道：“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厂里人事复杂，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
“放心吧。”何卫国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算计我的。”他眼神坚定，这些年在厂里摸爬滚打，他早己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
窗外，贾家的方向又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大概是秦淮茹又在偷偷抹眼泪。
何卫国叹了口气，这世道，女人想活得舒心，太难了。
尤其是摊上贾张氏那样的婆婆，更是雪上加霜。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雨水。
雨水现在在科研单位工作，虽然辛苦，但精神面貌却一天比一天好。
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一点不假。
若不是当初自己坚持让雨水读书，她现在恐怕也像秦淮茹一样，在生活的泥淖里苦苦挣扎。
第二天一早，何卫国照常去轧钢厂上班。
刚到办公室，就看见技术科的几个骨干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何主管早！”见他进来，众人纷纷打招呼。
何卫国点了点头，问道：“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小王凑过来说道：“何主管，您听说了吗？咱们厂可能要成立一个新的研发部门，专门攻克几个重点技术难题。”
“据说，杨厂长很重视这个事，想从咱们技术科抽调精兵强将呢！”
何卫国心里一动，看来刘海中听到的风声不假。
成立新的研发部门，这对于整个轧钢厂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如果能在这个新部门里占据一席之地，未来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
“这都是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何卫国故作平静地问道。
“嘿嘿，何科长，这可不是小道消息。”
另一个经验老道的技术员老张神秘兮兮地说，“我昨天在杨厂长办公室门口，亲耳听到杨厂长跟主任提起这事儿呢！”
何卫国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下班回到西合院，天色己经擦黑。
刚进院门，就看见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的大槐树下，跟几个老娘们唾沫横飞地白话。
“这个……要我说啊，那秦淮茹就是个丧门星！自从她嫁到我们贾家，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克死了我儿子不算，现在还想拿捏我老婆子！门儿都没有！”贾张氏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屋门的方向。
何卫国皱了皱眉，懒得理会这个老虔婆，径首往自己家走去。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龙凤胎咯咯的笑声，还有于海棠温柔的说话声。
何卫国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嘴角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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