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口越来越近,深渊般的黑暗中似乎寄宿着不属于自已葫芦的力量,正饥渴的呻吟着,迫不及待的要吞下这个美食。
这种期待感白金羽见过,是整个世界终于能得到所渴望之物的终极欲望,为此这个世界会向着这个目标运作,所有的命运、所有的概率、所有的法则都为这个目的发力。
甚至有的世界长久得不到满足,会主动扭曲世界运行的状态,即使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也在所不惜,毕竟所谓的世界意志也好,天道也罢,并不是一个真有思想的人或生物,它们只是无数运行法则的集合体,不会计较得失与代价。
所以才会诞生被迫穿梭世界的“次元守序士”。
“呵,这方世界的任务,就是吞噬次元守序士啊,真是抽到了下下签。”白金羽豁然开朗,先前为何会劫难重重也就说得通了。
不同世界所渴望的元素各不相同,有的或许只是次元守序士黏在脚底的异世界泥土,有的或许是滴下的第三滴汗,也有可能是引爆形体湮灭力量与次元守序士异界能量的结合体。
白金羽这种下场,几乎是所有次元守序士的归宿,不是所有世界欲望都那么温柔,也有的世界就是想吞噬次元守序士本身。又或者他身上有什么特质是拿不出来的,就只能整个人都融入这个世界。
百年修行路在眼前晃过,白金羽没注意到,贴在背后的老君符箓悄然光华氤氲,太乙救苦天尊赐给萍萍的替死遁身符也灵光流转。
他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似乎脱离了葫芦的吸力,眼睁睁看着捆缚绳索的身体被吸进紫金葫芦里。
“这便是真正的死亡吗。”他似乎没有了形体,意识飘飘荡荡直往天上而去,一路上看到孙悟空等人讨论那葫芦,也看到五百罗汉收敛佛光黯然西去,四海龙王谄媚的和各路大神打招呼,天上众仙鸣金收兵……
视线随着身躯往上,不一会停留在身前祥云上,正有一名矍铄老者轻抚美髯,笑呵呵的看着他,正是派他下界为妖,最后掷下金刚琢拿他的太上老君。
白金羽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问题,奈何现在只有意识无法开口。
“来来来。”老君向他招招手,意识便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
靠得近前,老君抬手一指,顿时就感觉到身上一重,低头看去身体已经还归本来,而且不是银角大王的模样,重又变回了那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帅气逼人……的,道童模样。
随后老君拂尘一摆,散开云雾,脑后圆光凝结,空中瑞彩千条。下界众仙立即有所感应,纷纷低头拱手作揖。
“金角大王与银角大王乃是我负责看守金炉与银炉的童子,应菩萨请求下届托魔化难,试唐僧真心,今日功德圆满,你等便各自回去吧。”老君天音传三界,替他们两人解释因由。
“谨遵天尊法旨。”天上地下,仙佛神魔妖鬼尽皆恭送老君回天,各自散去不提。
七彩祥云上,老君并不急着返回兜率宫,而是与白金羽相对而立,目光柔和的说道:“知你有许多问题,问吧。”
白金羽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拿不定主意吗,便与为师先见一位道友吧。”话落,祥云四合,刹那间不知转过多少距离。
老君携着白金羽,悠然步入了那遥不可及的三十三天外,轻易跨越了天地的桎梏,踏入了一片超凡脱俗的仙境。
脚下,云海翻腾,如同浩瀚无垠的银色绸缎,在风的轻抚下缓缓铺展,波光粼粼,美不胜收。阳光穿透薄雾,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云海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举目四望,整个世界尽收眼底,山川河流,城郭乡野,皆如微尘般渺小。
“看那。”
跟随老君的指引,白金羽运使天目神通,视线穿越了层层叠叠的云雾,终于捕捉到了那道孤悬于天外、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人身着一袭黑袍,衣袂飘飘,宛如夜空中的星辰,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冷漠。他的面容略显苍白,双目却亮得吓人。
当看到老君与白金羽登上天外,那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犹如湖面上的涟漪,转瞬即逝。随即被更深的冷意所取代。他没有言语,只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被凝固。
随后,他重重的一挥衣袖,力量之大仿佛挣脱这个世界的束缚,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飞入那浩瀚无垠的星河之中,随着那人的离去,天空中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一颗赤红色的大星,悄然隐没宇宙深空。
白金羽不甚理解,但看到老君多了一丝笑意,想来那人身份并不简单,只是遍寻记忆,始终不记得原著中有提到过这么一个人物。
浩瀚无垠的九霄之上,云雾缭绕,霞光万道,太上老君轻抚着袖中浮尘,望着星空的目光深邃如幽谷,对白金羽缓缓言道:“你认不得他,亦是情理之中,毕竟三千世界,奥秘无穷,日后他还会找你。”言罢,老君轻轻一挥衣袖,便在这无上高天之中,席地而坐。
白金羽闻言,心中疑问更多了,赶忙盘膝坐下,试探着问道:“老师,这一切是否都在您的算计当中?”
“自你下界那一刻起,我便已心生感应,然事关天道劫数,即便是我也难以窥其全貌。”老君的声音,如同远山传来的钟鸣,悠扬而深沉,“着你们看护的那金炉银炉,乃是采你们精气所制的金丹银丹,实则是一丸你等替身,便是用来解杀身之劫。”
“当你与孙悟空的遭遇,正是天地大劫的序幕,而那赤红大星之主,亦随之踏入这片天地,至此,我方领悟天地之真正所求。”随着老君言说,脚下云雾渐次演化,仿佛一幅画卷在白金羽眼前展开,其上所画正是他所经历的一幕幕。
“天地所求,非你性命,而是一缕历经三昧真火淬炼的发丝。”
“啊,嗯?我是不是听错了,发丝?”白金羽瞪大眼睛。
“不错,就是发丝。”老君也带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初时,天道借红孩儿妹妹之手,助你炼就三昧真火,以期你能自行达成此愿。奈何你修出真火后,却未能勤勉练习,导致未有机会触及发丝。”
白金羽张着嘴,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合着自已受那么大罪,就是没有努力练习,烧着自已头发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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