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砚绝看着她那一脸乖巧又狡黠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后，他动了动唇，沉声问道，“那皇上答应微臣，暂不考虑婚事，无论是娶妻、纳妾，还是收通房宫女，等以后长大了些再议，能做到吗？”
语气轻柔得近乎宠溺，可桃花墨眸却藏着几丝试探。
“可以可以，朕都听皇叔的！”洛离连连点头，小脑袋点得像只欢快的小鸡仔，巴不得他别催她纳妃呢。
毕竟——
她可是女孩子，要是真纳妃，身份分分钟就会被揭穿！
“真的？”洛砚绝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心里反而越发没底，眼神也变得愈发深邃。
“真的！”她杏眼微弯，眼睛里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撒进了一把碎钻，璀璨不己，俏脸上小梨涡肆无忌惮地晃动，“比珍珠还真！皇叔记得别催朕哈，朕可以一辈子不娶妻的！”
洛砚绝看着她狡黠揶揄的笑意，语调又那般轻快，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小东西……
该不会也不喜欢女人吧？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戳了一下她那颤动的梨涡，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提，“皇上记住今日说的话。”
“好好好！”洛离连连应下，“朕知道啦！”
“皇叔，你来得正好，朕有东西给你。”洛离蓦然眉眼一亮，这才想起来自己做的蛋糕，拉着洛砚绝的手腕就往外走，脚步急促又雀跃。
莲香正蹲在地上收拾刚故意洒落的锅碗瓢盆，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两人手拉手，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几乎要蹦出来。
还是皇上拉着摄政王，难道皇上的秘密没被发现？
她盯得太过出神，手部一卸力，刚收拾起来的碗没拿稳，又“哐当”掉回地上。
不过她这会也没心思收拾，连忙提着衣摆，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洛离拉着洛砚绝来到蛋糕面前。
可看着眼前奶油化了一桌的、外形歪歪扭扭的丑蛋糕，她的小脸一下子又垮下来，嘴角委屈地耷拉下去，“皇叔……惊喜没了。”
“没事，皇上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洛砚绝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心头一软，温声道。
洛离似又想起什么，拉着洛砚绝坐下。
“皇叔，你在这里等朕，朕很快回来！”
交代完后，她转身夺门而出，脚步轻快得像是踩了风火轮，还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莲香。
莲香稳住身形，望着洛离急促的模样，满脸错愕，“皇上是要去哪？”
“朕去趟御膳房，你先招待好皇叔。”洛离快速说完就跑动起来。
莲香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她宁愿干活也不愿在这里伺候这位活阎王啊。
可皇上都交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莲香深吸一口气进到屋里，在洛砚绝那双幽深莫测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狼藉清理干净，又手脚麻利地换上了一壶刚煮好的热茶。
“莲香。”洛砚绝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却让莲香不由得发头皮发麻。
他缓缓倒了一杯热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你是从小就跟着皇上长大，一首贴身伺候皇上？”
莲香扑通一声，立马跪下，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回禀王爷，是的，奴婢姑姑是宫里奶妈，姑姑离开后，奴婢也被丢在冷宫……”
“皇上似乎很依赖你？”洛砚绝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笑，可笑意莫名渗人，语气冰凉，“告诉本王，你可曾想过，要爬上龙床？”
莲香身子抖得如同筛糠，语带哭腔地叩首，“冤枉啊王爷！奴婢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奴婢只是伺候皇上日常起居，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心，更不敢妄想……妄想那种事！”
“可你终归是个宫女，身份终究不合适。本王会重新为皇上挑选贴身宫人。”洛砚绝眼底毫无波澜，无视她的话。
可这想法一说出口，他自己也微微一顿。
小东西要是真喜欢男的怎么办？
安排男的，似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竟让他心头莫名一滞。
这个莲香好歹熟练了，至少不会出错。
还没等莲香开始哭诉，他敛了敛神色，语气稍缓了些，“罢了，本王仁慈，看在你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允许你继续伺候。”
莲香原本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但下一秒又悬了起来——
“不过，本王有两个要求。”
她咽了咽口水，怯生生问，“王爷……是什么要求？”
“第一，不许对皇上产生非分之想。”洛砚绝话落见她点头，接着缓缓道，“第二点，看好皇上，别让有的没的女的男的近身，皇上有什么急事，及时通知听霜，让她转达本王。”
莲香满脸疑惑，第一点她能理解。
都是女孩，他真是多虑了，但是她不敢反驳。
只是，第二点又是什么鬼？
还有哪里来的听霜？
“听霜本王晚些会通知她过来。”洛砚绝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懒洋洋补充道。
完蛋！
莲香心里哀嚎一声，心彻底凉了半截。
这是要给她们安插暗卫啊！
就在她还在消化这个沉重的噩耗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面香飘入屋内。
洛离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长寿面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瓷碗边缘还冒着丝丝热气，汤色清亮，面条整齐地卧在其中，几片翠绿的菜叶点缀其间，看上去简单却用心。
这还是她做的“二手准备”，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莲香，你跪在地上干嘛？”洛离放下长寿面，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莲香，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探究。
她察觉到莲香那张苦得跟苦瓜似的脸，忍不住蹙眉，“你怎么这副表情？惹皇叔不高兴了？”
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着下巴，“不应该呀……朕就去了趟御膳房，还是坐着轿辇去的，今天的公公跑得飞快，所以也没过多久吧？再说——”她停顿了一下，特意加重语气，“皇叔是心胸宽厚的人，今日还是他的生辰，怎么会为难你呢？”
说完转身看向洛砚绝，笑意盈盈，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在求证，“皇叔，朕说得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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