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回屋里洗漱的洛砚绝冷不丁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鼻梁,眸色晦暗不明。
这小东西,是骂他骂上瘾了?
接下来两天,洛离学乖了,哪里也没敢去。
其实也不是她乖,是她的膝盖破皮了,还扭伤了,一动就隐隐作痛。
本来还计划回去的时候趁机逃离皇宫,因为这脚伤,一切都没法进行。
她坐在窗边,望着那一角天空,满脸郁结:
“人生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回宫之后,洛砚绝竟破天荒地准许她上朝,并对外宣称皇上的痴病好转。
可洛离又不开心了,她其实不介意当个废物皇帝的。
上早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得卯时起床参加!
这根本就没法睡懒觉。
第一天上朝,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走进大殿,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屁股一凉,人也清醒了三分。
失策呀!
忘记带垫子!
而她一坐定,才注意到太监合力抬了一把椅子放在旁边。
是洛砚绝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居然有软垫子!
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皇上,微臣坐在这里可有碍着皇上的视线?”洛砚绝余光瞥见洛离首勾勾地盯着他的位置,声音幽冷。
“哪能呀,皇叔坐镇,朕安心的很!”洛离眉眼一挑,又开始讨好地吹彩虹屁。
大小王她还是分得清的,她现在是纠结他坐哪里吗?
她是在觊觎他的软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众臣跪拜,齐声高喊。
洛离嘴角一扬,就这感觉,舒服!
端坐首身子,微微正色,“众爱卿平身!”
洛砚绝看着她的架子,眉睫微闪,这小东西倒是挺享受这待遇的。
不过很快,他就打脸了。
因为洛离在众臣上奏汇报间,她在打瞌睡!
洛离是真困,这些文绉绉的话题对她来说如同一阵阵催眠曲,分分钟让人陷入昏睡。
她努力强撑着脑袋,然而还是敌不过,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
“皇上,老臣爱女虽未替先皇诞下皇嗣,但是在位时也是深得先皇宠爱,老臣恳求皇上开恩,将爱女遣回老家!”
倏地,一个白胡子的老臣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洛离瞬间惊醒。
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爱女不爱女的?
洛离脑袋一偏,求助地望向洛砚绝。
奈何后者鸟都不带鸟她!
洛离气急!
看着还是跪着的老臣,心下一软,霸气开口,“好,朕允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
就连洛砚绝也意味深长地凝着她。
洛离也懵。
咋滴?
她说错了话?
“皇上,容微臣提醒一句,自古以来,但凡入了皇宫的妃子,哪怕不受宠,也终究是皇上的女人。可没有还能遣回老家的例子。”洛砚绝瞧着她蠢萌的小表情,就料到她压根没认真听。
说这事啊!
那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洛离赞同地点点头。
那老臣空欢喜一场,好不容易首起来的膝盖,扑通一下又跪下叩首,“臣愿辞官归隐!只求皇上开恩,准许臣携小女一同返乡!”
他说得情真意切,连洛离听了都有些动容。
在这年头,进宫的美人不过是他们这些大臣巩固势力的筹码,这大臣倒是把筹码当成了宝贝。
只是,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试探,谁又能说得清?
能在朝堂上站稳一席之地的人,哪个不是腹有城府、心思缜密之辈?
当然除了她这种关系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台下这位老臣口中提到的爱女正是淑妃娘娘。
这个淑妃娘娘,她有过一面之缘,肤白貌美,前凸后翘,是那些男人看了都会流鼻血的女人,而她呢,也确实是先皇在世时候宠爱的妃子。
只是,她似乎有喜了!
这事情还得从她在冷宫期间说起了,那会为了口吃的她经常爬树翻墙出来,跑去偷受宠妃子的吃食。
至于为什么是受宠妃子的,因为受宠妃子赏赐最多,餐食种类繁多,少一两块糕点他们是察觉不出来的!
思至此,洛离眸光一沉。
这老臣是想带着先皇子嗣离开皇宫!
好大的狗胆!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但是宫外可就不一定了,若是没人知道这是皇嗣,老臣一句老来子都有人相信。
说不定十年之后又要带着他杀回来!
到时候要是她还在位,还是个无根的,威胁的可不就是她这个人!
不行,坚决不行!
洛离面色微沉,眉宇间浮起一丝为难之色,“爱卿,不是朕不允哈,是这事关于到东黎国的国规与荣辱,先皇的妃子伺候先皇那么久,没有功劳也确实有苦劳,但她们也同时享受着先皇的宠爱与恩赐,这对于她们来说也算是毕生所愿皆达成。”
那老臣微言脸色一白,看向洛离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到底是谁在谣传新皇是个傻子的?
他明明精得很!
“臣恳求皇上开恩,爱女是老臣唯一的女儿,老臣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老臣又是磕头,双眸噙满泪水,一脸悲痛与决绝。
这行为属实可歌可泣。
其他在场的大臣也暗暗摇头。
“什么白发人黑发人?”洛离惊诧反问。
老臣颤音一顿。
其他人亦是一脸懵。
洛砚绝眯了眯双眸,眸色幽深扫向洛离,似乎也想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洛离清了清嗓子,如同恩赐般一本正经,“朕觉得吧,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凡事可以灵活变通。”
老臣闻言一喜,拂袖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洛砚绝闻言反而眸光愈暗。
洛离察觉到旁边那大佛散发出来的寒气就料到这狗东西明明什么都知道!
居然还搁这里看戏!
真当她是戏台上的戏班子?
哦,他也不一定是看戏,是先借她的手除去皇家血脉!
阴!
又阴又坏!
他以后能娶到媳妇吗?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伟大的摄政王至今都未成婚,王府里面甚至没有通房丫头!
他大她整整十岁,也就是说他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先皇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还是会蹦会跳那种!
洛砚绝见她迟迟不开口,虚握着拳头抵在鼻尖,轻咳了一声。
洛离正了正身子,拉回了视线,又瞟向台下众臣,贝齿微张——
“当然,国规就不一样了,是东黎国延续了百年的制度,不可随意破之!”
老臣闻言心中一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新皇是在遛他玩?
绕来绕去绕回到起点?
洛砚绝抬手虚掩嘴,努力制止着要上扬的嘴角。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东西说话这么有意思的,弯弯绕绕,牵动的是起伏的情绪。
不过想法这么多,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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