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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渊微光:周伯的密信(2)

 

接下来的几天,姜晚的“表现”堪称“模范病人”。她甚至主动要求参加一些简单的“康复活动”,比如在护工的严密监视下,在封闭的、如同牢笼放风区般的小院子里进行短暂的“日光浴”。她利用这短暂的自由,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观察着:后门的位置、卡车停靠的精确地点和时长、保安巡逻和换岗的间隙、摄像头转动的死角…每一次观察都让她心跳如鼓,手心被冷汗浸透。她开始利用极其有限的条件,偷偷积攒“武器”:一根从废弃扫帚上费力掰下来的、坚硬而尖锐的塑料柄(小心地藏在床垫最深处),几片偷偷藏起、研磨成粉末的强效镇静剂药片(藏在指甲缝的污垢里)。这些都是她准备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争取时间的工具。时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她必须在贺琛彻底清除掉周伯这根眼中钉,或者对她失去“治疗”耐心、决定“永绝后患”之前,行动!

周三,终于再次在压抑和恐惧中来临。下午两点半,天空阴沉如墨,厚重的乌云翻滚着,仿佛随时要倾泻下毁灭的暴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姜晚的心跳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如同雷鸣。她死死扒在病房狭窄冰冷的铁窗边,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穿透肮脏的玻璃,钉死在精神病院后门的方向。

运送垃圾的密封卡车,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准时停在了后门口。几个穿着臃肿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人,开始将一桶桶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色医疗垃圾袋搬上车。就在这时,那个佝偻的、穿着肮脏清洁工制服的身影——周伯!推着一辆同样满载垃圾的小车,步履蹒跚地走向卡车!

时机到了!

姜晚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摄像头,迅速从袖口里抽出那根隐藏的、磨尖的塑料柄!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尖锐的塑料柄刺向了自己左臂内侧最柔软、最隐蔽的皮肉!

“呃——!”剧痛让她闷哼出声,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她要用这自残的鲜血和痛苦,点燃这场逃亡之战的导火索!

“啊——!救命!杀人了!贺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如同地狱的号角,骤然撕裂了精神病院死寂的午后!姜晚如同彻底崩溃的疯子,用头疯狂地撞击着病房冰冷的铁门,发出沉闷恐怖的“砰砰”巨响!鲜血顺着她刚刚自残的手臂和撞破的额头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月白色的病号服前襟,滴滴答答地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场面血腥骇人!“放我出去!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咆哮,状若疯魔。

这突如其来的、极度暴烈的“狂躁发作”,如同在油锅里投入了冰块,瞬间引爆了整个病区的警报!刺耳欲聋的警铃声疯狂炸响,密集而慌乱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向她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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