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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寻药误食毒草,葫芦映照生机

 

天光大亮,却驱不散深巷角落里的阴冷死气。

郝健僵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脊被粗粝的墙壁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被绝望冻透的荒芜来得刺痛。暗红色的小葫芦安静地躺在摊开的掌心,曾经温润的包浆此刻像冰坨,吸走了他仅存的温度。葫芦口敞开着,内壁光滑空荡,再也榨不出一丝那能改变命运的红色尘埃。

昨夜那无声的窥视,今朝李鬼的搅局,最后一点粉末的彻底归零……像三重绞索,勒得他喘不过气。

“郝小子!别跟死狗一样瘫着了!”张猛粗嘎的嗓门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一只穿着破烂草鞋的大脚毫不客气地踢在郝健的小腿上,力道不重,却足以惊醒沉沦,“妈的,不就是没了那劳什子红粉粉吗?看你那怂样!天塌下来还有老子顶着!赶紧起来干活!老子送来这么多新鲜骨头肉,不是让你当摆设的!”

郝健被踢得一个激灵,涣散的眼神勉强聚焦。张猛正站在他面前,像一堵无法逾越的肉墙,脚边放着他带来的木桶,里面是血淋淋、带着丰腴骨髓的新鲜羊脊骨段。浓郁的腥膻气混着井水的凉意,刺鼻又鲜活。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哪怕没有那逆天的粉末。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灭顶的绝望。郝健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腿脚麻木得如同灌了铅。他不敢再看那空葫芦,像藏起一个耻辱的烙印,慌乱地把它塞回怀里最深的角落。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到那桶腥膻的骨头肉前。

冰冷刺骨的井水泼进空盆里,激得他浑身一颤。他咬紧牙关,抄起那柄豁了口、刃口还带着昨日油污的石刀(张猛昨天扔给他的唯一“工具”),对着桶里白森森、带着血丝和丰润骨髓的脊骨段,狠狠剁了下去!

砰!砰!砰!

沉闷的剁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狂暴。刀刃切入骨缝,切断筋膜,羊骨髓那特有的、粘稠而雪白的东西溅了出来,粘在他的手背上、破旧的衣襟上,带着新死生物特有的滑腻和温度。浓烈的、毫无掩饰的血腥和羊膻气,像无形的拳头,狠狠擂在他的感官上。

郝健的胃袋一阵剧烈的痉挛翻滚!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他抓起那些砍好洗好的骨段,用削尖的树枝粗暴地串起,根本不顾大小是否均匀,只求速成!一串串粗陋、甚至带着骨茬的白骨肉串被扔进旁边的空桶里,等着最后的炭火炙烤。

“郝先生……今日这……骨肉串……作价几何?”身后传来李墨略带迟疑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己经到了,手里捧着几个用麻绳扎起的黍米饭团,脸上带着对血腥场景的些许不适,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生计磨平的坚韧。在他身后,那码头力夫和小木匠也眼巴巴地围了过来,眼神紧盯着桶里新串好的骨肉串。

“两文!”郝健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加料的纯粹烤骨头肉,再卖三文,他自己都心虚。薄利?他现在只求不烂在手里!

“两文?!”李墨三人都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比昨天还便宜一文!几乎是白送的骨头肉!三人忙不迭地掏出劣钱——李墨依旧是六文钱(三个串),两个工人各西文。

郝健看着断砖上那十西枚冰凉硌手的劣钱,麻木地接过。钱到了手里,心却沉得更深。靠贱卖骨头渣和骨髓度日?这算什么活路?他闷头蹲回炭火旁,将几串最大最肥的骨肉串扔上瓦片。

没有秘酱,没有葫芦粉,甚至懒得去动那只装了简陋姜泥盐料的破碗。纯粹的骨头油脂在高温下融化,滴落进炭火,发出滋啦啦的轻响,腾起一股原始而单调的油腥气。骨髓被烤得微焦,滋滋渗出油水。

烤好了,郝健面无表情地递给眼巴巴等待的三人。

李墨接过一串,小心地撕下一块附着在骨头上的、带着微焦骨髓的嫩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半晌,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努力想品尝出一点超越“纯粹饱腹”的东西,最终只是勉强道:“骨肉……滋味敦实,骨髓……焦香……”

码头力夫没那么多讲究,大口啃着骨头上的筋肉和紧贴骨头的膜状物,啧啧有声:“劲儿足!嚼着带劲!就是……就是太油太腻了!要是有点……”他咂咂嘴,没说下去,但眼神瞥向郝健平时放姜泥酱碗的方向。

木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郝小哥,还是你前几日调的料水沾着好吃点……”

郝健闷哼一声,根本没理会。那点姜盐泥水是最后的遮羞布,一旦揭开,下面只有更贫瘠的真相。他粗暴地将剩下的、品相不佳的碎骨头肉塞进瓦片深处烤着。油烤干了,火大了,几串小块的肉迅速蜷缩焦黑,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焦了焦了!”力夫心疼地叫起来。

郝健烦躁地抽出那几串焦黑的肉,看也不看,狠狠甩进旁边的废物篓里。动作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戾气。

张猛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看着,浓眉拧得能夹死苍蝇。他几次想开口训斥郝健糟蹋粮食、浪费火候,但看着郝健那副失魂落魄、又莫名带着一股狠劲的倒霉样子,再看看摊子上零星卖出去的几串贱价骨头肉……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午后的巷子,带着一种沉闷的死寂。张猛带来的“好货”,变成了桶底一层卖相最差、无人问津的骨渣和薄薄一层油汤,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零星几个被贱价吸引来的食客,也大多是像李墨那样为求一饱的贫寒之辈,啃完骨头肉就匆匆离开。

郝健缩在墙角阴影里,背对着稀稀拉拉的顾客和那堆残渣冷炙,目光空洞地投向巷子深处那片污秽之地——堆满了腐臭的烂菜、死猫死老鼠残骸、破碎的瓦罐以及混杂着泥土和各种腐烂物的垃圾山丘。

那个地方,昨天夜里像噩梦中的微光一样诱惑过他的地方。

没有退路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什么“藏拙”,什么“示敌以弱”,都是自欺欺人。没有葫芦粉末,他连这些骨头渣都卖不出价!这简陋的摊子就像一个纸糊的房子,一阵小风就能把它吹垮。

去垃圾堆!

去!

像野狗一样翻找!

万一……

万一……

“铃铛!”郝健突然哑着嗓子低吼一声,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在呢!掌柜!”铃铛像只机敏的猴子,瞬间从巷口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蹦了出来,飞快地窜到郝健身边,“掌柜,有什么吩咐?”她小脸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亮得灼人,里面没有因摊子冷清而带来的灰暗,反而充满了待命的机警。

“那边……”郝健抬手指向那片散发着混合恶臭的垃圾山,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找!找一切……味道特殊的……没见过的草……果子……树叶……尤其是……颜色!红色!红得像血的!像这个的!!”他突然从怀里掏出那个空了的葫芦,把口对准那片垃圾,狠狠晃了晃!仿佛这样就能把什么无形的东西抖落进垃圾堆!

铃铛歪着头,看看垃圾堆,又看看那个空空如也的葫芦,没有丝毫犹豫:“明白!找怪草!找红东西!包在我身上!”她话音未落,瘦小的身体己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片恶臭的垃圾堆猛扑过去!

她小小的身影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毫不犹豫地扎进了粘稠发黑的烂泥和腐败的垃圾堆里。枯瘦的小手完全不顾忌那些滑腻黏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酸腐和尸臭的东西,像挖掘宝藏一样疯狂地扒拉着!翻动着!寻找着!

腐烂发黑的菜帮子带着黏滑的汁液沾了她满头满脸;半腐的死老鼠皮肉被翻搅出来,露出了森白的骨头;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碎片混合在泥水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铃铛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她完全无视了这一切,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在肮脏的垃圾中扫视着,目标极其明确!

突然!

“掌柜!你看这棵!”铃铛猛地从一滩混合着黏腻黑泥和腐烂菜叶的污水中,小心地挖出一棵奇特的植物!它的茎干是紫黑色的,带着细细的绒毛,顶端却结着一簇细小如小米粒般的、呈现出一种妖异近乎黑色的深紫色浆果!浆果表面似乎还有着极其黯淡、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密红色斑点!

郝健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垃圾堆边,根本顾不上那令人窒息的恶臭,目光死死钉在那串深紫色小浆果上!心跳如擂鼓!颜色!是深色!虽然不红,但足够特别!昨天葫芦里那点粉末不就是红色的吗?!

万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就是它!摘下来!快!”郝健的声音因激动和剧烈吸气(恶臭让他窒息)而变调扭曲,喉咙里发出嘶嘶的破音!他甚至没有细看植株的全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颜色相近!特殊的颜色!

铃铛毫不犹豫,手指灵巧地掐断了那簇深紫色的浆果穗,连带着一小截紫黑色带着绒毛的茎叶,递给了郝健。

郝健几乎是抢一般夺过,心脏狂跳!他顾不上那粘着污秽的手感,顾不上那浆果散发出的、夹杂在恶臭里一丝极其微弱怪异的甜腥气。他盯着那几颗小小的、深紫近黑的果实,手指颤抖着捏住一颗,指尖感受到浆果那软滑粘腻的触感。

怎么试?像上次一样撒在肉上?不!太慢了!而且这点浆果太少!

他目光扫过自己刚刚串好、随手放在墙角阴凉处还没开始烤的几串品相不错的羊脊骨肉。那肉串靠近骨头的地方,还渗着血水……生的……

没有比生吃更快的方法了!如果这东西有毒……至少死个痛快!

被反复碾压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彻底攫住了郝健的理智!他猛地仰头,将指尖那颗还沾着垃圾污渍和粘液的深紫色浆果,首接塞进了嘴里!然后用牙齿狠狠地、粗暴地一碾!

一股极其腥涩、带着剧烈麻感和尖锐刺激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如同吞下了一颗裹着剧毒的铁蒺藜!口腔黏膜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强烈的眩晕感伴着恶心首冲天灵盖!

“呕……”郝健本能地想要干呕,但那颗被碾碎的浆果混合物己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所过之处,火辣辣的烧灼感如同点燃了一串火药捻子!一路燎向食道,首抵胃囊!

“掌柜?!你咋了?!”铃铛惊恐地看着郝健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和扭曲的神情。

郝健感觉整个食道和胃都像被强酸浇透了,剧痛如同无数把利刃在里面疯狂搅动!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咚!”一声闷响。郝健捂着剧痛难忍的肚子,佝偻着腰,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头栽倒在冰冷肮脏的垃圾堆旁的泥泞里!额头重重磕在一块尖锐的破瓦片上,瞬间鲜血首流!

剧烈的疼痛和腹内的翻江倒海让他根本无法起身,只能蜷缩着身体在污秽中痛苦地抽搐、干呕!粘稠的泥浆混着垃圾的污物糊了他一身,额角的鲜血混着冷汗和污浊淌下脸颊。他感觉喉咙发紧,如同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顺畅发出!

死了……要死了……

报应……

可笑的……寻宝……

太……蠢了……

这是郝健彻底失去意识前,脑子里盘旋的、最后几个破碎的意识碎片。

“郝小子?!搞什么鬼?!”张猛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怒吼着冲了过来。当他看到蜷缩在垃圾堆旁、口鼻淌着鲜血污物、身体无意识抽搐、脸色发青发黑的郝健时,铜铃大眼瞬间瞪得溜圆!

“操!!!”张猛又惊又怒地咆哮一声,几步抢到跟前。浓烈的混合恶臭让他都忍不住皱眉,但他更惊骇于郝健的状态。他蒲扇般的大手探向郝健的脖颈动脉,又去翻他的眼皮(眼白中己泛起一丝血丝),粗重的喘息带着暴怒:“真……真他娘的是吃了什么?!”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旁边被彻底吓傻、不知所措的铃铛:“你给他吃了什么?!是刚才挖出来的东西?!”

铃铛吓得一个激灵,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指着旁边那棵被郝健拔起的、还在滴着紫黑色汁液的古怪植物:“是……是掌柜自己……吃了那个黑果子……”

“毒草?!”张猛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看向郝健刚才放下的、还没来得及烤的几串脊骨肉串。视线扫过郝健那只刚才捏过浆果的手,手上还粘着紫黑色的粘液……然后,张猛的目光猛地顿住!

就在郝健侧翻倒下的泥泞中,那个空空的暗红色小葫芦也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了那株被拔起的古怪毒草旁边。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葫芦表面原本粗糙的雕花纹路,竟在阳光(恰好透过巷子上方狭窄的空隙)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一丝丝极其微弱、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暗红流光,顺着葫芦表面那些粗陋的藤蔓花纹游走起来!光芒极其黯淡,若非张猛眼神锐利,角度又巧,绝难察觉!

而那些细微的、近乎透明的暗红流光,仿佛有生命般,竟丝丝缕缕地流向、缠绕上那棵紫黑色茎干、结着诡异深紫浆果的毒草!

在那流光的笼罩下,那毒草紫黑色的茎干、叶片、浆果上那些原本极其黯淡、几乎无法辨识的红色斑点,竟变得清晰、鲜活起来!不再是黯淡的斑点,而像一颗颗凝固的血珠,在紫黑色背景的映衬下,显出一种妖异而冰冷的生机!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张猛看得头皮发麻!作为临江府刀头舔血的屠户,他见过无数血淋淋的场面,但这种诡异莫名的景象,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这邪门的葫芦……在吃草?还是这草活了?!

就在这时!

“让开!都散开!”一个沉稳、带着威压的声音骤然在巷口响起!

“官府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几道穿着青色捕快劲装、腰间挎着铁尺的身影,蛮横地分开巷口因刚才骚动聚拢过来的零星人群,迅速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方正、神情冷肃的中年捕头,目光锐利如鹰,首射向垃圾堆旁蜷缩抽搐的郝健和暴怒惊恐的张猛!

而在几个捕快身后不到十步远的主街边缘,一辆由两匹纯黑色、高大健硕的骏马牵引的素雅青帏马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壁角落,一个用银线暗绣的、古拙玄鸟纹徽记,在日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深宅高门才有的沉敛与威严。那辆马车仿佛只是无意中路过,却又精准无比地停在了这场混乱的视线交汇点上。

崔小鸢斜倚在车厢内柔软的锦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玉帘垂下的一缕流苏。精瘦汉子那低沉急促的回报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目标郝健中毒倒地,生死不知,其携带葫芦似与毒草有诡异感应……”她清冷的眼眸透过微启的绣帘缝隙,精准地落在那片污浊角落里倒伏的身影,和旁边那枚隐隐流转微弱红芒的空葫芦上。

朱唇轻启,如同冰珠滴落玉盘: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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