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窈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手跟刚长出来似的不知道该放哪儿，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见鬼似的往耳朵里钻，扰得她整个人心神不宁。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佟窈反应过来自已碰到了什么之后，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昼忽然感觉自已有点儿脆弱，他根本不想和佟窈在这儿盖着一床被子互相反省谁对谁错。
他脸色有点儿冷，眼尾染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欲望，二十多年来建立起的自制力在碰到佟窈后全线崩盘。
“闭眼。”
他音色暗哑，带着勾人的意味。
佟窈乖巧阖眼，心跳如擂鼓，脑海里冒出好些黄色废料。
她想，如果沈昼求她，她可能会大发慈悲帮帮他。
佟窈给自已做足了心理建设，却迟迟没听见身边人的下一步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扭头去看旁边，已然空无一人了。
“……”
人虽然不在了，房间却仍残存了些暧昧的气息。
佟窈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逃似的离开这片空间。
却在踏入客厅那一刻，听见了浴室的水声。
都这么尴尬了，她居然还生出了几分担心。
如果沈娇花洗的是冷水澡，之后会不会生病？
……
佟窈抿着唇，敏锐地注意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
不多时，门被打开，佟窈视线不自觉移过去。
刚洗完澡的沈昼已经穿好了衣服，最顶上的扣子随意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湿漉漉的，偶尔有水滴顺着脸的轮廓滑下。
佟窈鬼迷心窍似的咽了下口水，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点儿突兀。
四目相对，她飞快撇开脸，胡乱瞟着头顶的吊灯，心想这灯可真灯啊。
沈昼看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好笑。
明明丢脸的是自已，怎么她看上去这么局促？
他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朝赏灯的某人走近了些，神色自若：“想不想吃点儿什么？”
佟窈僵硬地扭头看他，故作惊讶，仿佛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一般：
“啊你洗好了啊，哈哈吃什么都行…你定吧……”
“……”
演技很差，希望能去下届金扫帚领奖。
这是后来佟窈提及此事时，沈昼对她这段表演的锐评。
沈昼点了下头，不咸不淡道：“行。”
两人心照不宣地跳过了早上那段尴尬的记忆。
沈昼埋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做完这一切还不忘抬头问她：“送餐还要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
昨晚两人都太累了，原定的眯一会儿就起来洗漱计划也没能实行，这会儿佟窈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提议：“要。”
犹豫了片刻，她又开口，语气有点儿犯难：“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本来是打算看完阮慈就顺路回家住的，所以她从云京过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
沈昼垂着眸思索片刻，转头回了房间，片刻后又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
“新的，没穿过的。”他强调了下，“你先将就下，吃完饭我让人给你送衣服。”
佟窈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接过衬衫就去了浴室。
趁着这个间隙，沈昼拿出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了些堆积的工作。
有些人表面气定神闲，事实上平时两分钟就能看完的一份邮件，这会儿用了十分钟也没看进去对方到底在讲什么。
效率不是一般的低。他认命似的放下电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窗外的景色，试图放空自已。
思绪神游之际，他忽然有点儿感叹，佟窈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包养自已这种办法。
……
两人坐在窗边的小圆桌前吃着酒店送来的早餐，佟窈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豆浆，觉得无比满足。
饭后，沈昼把刚才让人送来的衣服连带着包装袋一起递给她：
“换上吧，一会儿去医院给许涣他们打个招呼，然后我送你回家。”
他将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佟窈不需要费神，只需负责跟着就行。
她拿着衣服回了房间，打开一看，是一件薄卫衣配了条小裙子。卫衣肩膀上还缝了个小玩偶，显得格外活泼。
一整套都不像她在公司的打扮，更像是在家会穿的衣服。
事实上，沈昼很早就发现了，她更喜欢可爱的东西，长相也更偏向甜妹。可一旦到了办公环境，就总是会刻意往成熟御姐的方向打扮自已。
她自已对此给出的理由是，这样能让她看上去比较不好惹。
衣服的吊牌已经被摘掉了，但佟窈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某大牌当季的新款，最低也要五位数。
这出手阔绰的模样，到底谁才是金主？
她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招呼沈昼可以出门了。
倚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沈昼听到动静，闲闲抬眸看了她一眼：“挺合适。”
这么多年了，横的竖的都一点儿没长。
佟窈也没想那么多，拿起沙发上的包，还没挎上就被沈昼抢走了。
他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拎着包，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走吧。”
佟窈勾了勾唇，心情极好，跟在沈昼身后换了鞋乘电梯下楼。
两人到达医院时，许涣正在给阮慈喂鸡汤。
食欲不振的阮慈一见到佟窈眼睛瞬间亮了，随意找了个借口让许涣先把东西放一边，然后拉着佟窈坐在病床边叙旧。
许涣见状，干脆拉着好兄弟出去了，给女生留足私人空间。
阮慈搓了搓手，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佟窈心底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阮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吸了吸鼻子，嗅到空气中的味道，脸色一变：
“你和沈昼睡了？”
佟窈有点儿庆幸她刚刚放下了许涣递过来的奶茶，否则这会儿就得喷阮慈一脸了。
“没有！”说完她自已先犯嘀咕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确实“睡了”。
阮慈显然不相信，并当即亮出证据：
“你俩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一样，你骗谁呢。”
“……”
忘了她是个狗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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