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抗拒，生怕下一秒对话框里弹出来一句“我们分手吧。”
【神舟】：回家再说吧。
【十三幺】：也行。
考虑了一周，佟窈的想法终于坚定了些，准备告诉沈昼调任的事情以及她的决定。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沈昼却久久静不下来。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桌上的钟表一秒秒走着，发出些轻微的声音，沈昼感觉他被凌迟了。
踌躇了十分钟，他认命般的起身，准备下楼去亲自去找佟窈问个明白。
他还没走出公司门口，就被身后的前台女生叫住：“沈总！”
“这儿好像有个你的跨国快递！”
沈昼回头，三两步走到前台，看着上面放着的那个跨国快递，毫无印象。
“谢谢。”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
锐度员工福利：凡公司正式员工，每人都有半天生日假，休假时间可自行决定。
佟窈处理完手上的表格后，关上电脑，准备提前溜了。
她一边走一边给沈昼发消息，对话框里的字尚未来得及发出去，就收到了沈昼的电话：
“幺幺。”沈昼的语气有些急促，听筒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杂音，像风声。
“我有点事情，今天下班自已回去可以吗，我给你叫个车。”
佟窈只当他是工作繁忙，也没多想，当即点头：“行啊，你先忙吧。”
话音刚落，那边就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佟窈摸了下鼻子，觉得有点儿奇怪。
就沈昼这稳如老狗的心态，得是碰到了多大的事儿才慌成这样？
他公司要破产了？
她胡思乱想着，下了电梯，沈昼给她发了个车牌号，再一抬头，一辆黄色的出租已经停在她面前了。
……
云京市医院。
精神科主任段宜烁办公室门口。
沈昼手虚握成拳，带了些许颤抖，抽搐地敲了敲门。
“请进。”
沈昼推开门，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抬起头，打量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清润有礼：
“你好？”
“……”
沈昼思绪晃了一下。
他记得这个声音。
是跟他传了好几年绯闻的对象。
是那个接了佟窈电话的人。
“你好，段医生，冒昧打扰。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位叫佟窈的女士。”
沈昼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垂在西裤边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了些。
段宜烁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沈昼？”
沈昼脑海里绷着的弦还是断了。
半个小时前——
他拿着那个跨国快递回到办公室，刚划开包装，里面的东西就掉出来了。
是一个女士包包，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沈昼对这个款式有点儿眼熟，细想下来才发现是佟窈曾经背过的。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伦敦，佟窈被飞车党抢劫的事情。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真让他们把东西追回来了。
沈昼半蹲着，把掉了一地的东西一一收起来装回包里。
忽然，他的动作一滞，手上那个药物样式的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一盒阿普唑仑片。
他对药物方面不太了解，但关于佟窈的事情总是下意识留心，手翻到盒子背面看了看功效。
这一看，让他彻底慌了。
佟窈包里为什么会有治疗抑郁的药？
几乎是瞬间，他脑海里跳出一段记忆：
那天在医院，他看见佟窈从精神科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
他以为佟窈看望的同事是精神压力导致住院，却从未想过，是她生病了。
沈昼深吸一口气，把包收好，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疾步离开。他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个知道真相的人。
……
段宜烁泡了杯普洱推到沈昼面前，兀自在他对面坐下，推了推眼镜：
“你看上去精神状态欠佳，要聊聊吗？”
“谢谢，下次吧。”沈昼没碰那杯茶，“今天我想聊聊我女朋友。”
段宜烁往沙发后仰，挑了下眉：“你看上去有很多疑惑。”
“作为医生，我要保护病人的隐私……”
他顿了一下，修长的手将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摘了下来，“不过今天我翘班，现在的身份是佟窈的朋友。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
佟窈刚到小区楼下就收到了取件提醒，她顺道拿了快递。看到上面保密的发货，有点儿疑惑。
她最近没买东西啊，难道是沈昼？送她的生日礼物？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忽然就兴奋起来，步伐加快了些，上楼，开门，拿起快递刀刚准备拆箱，就被突如其来的微信铃声打断。
抬眼一看，是阮慈。
她把手机竖起来，一边接通一边继续拆：“喂？”
“佟佟！怎么样？收到快递了吗？”
闻言，佟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人，又举起手里的盒子，“这个吗？是你送我的啊？”
“当然啦！”阮慈面上带着骄傲，迫不及待道，“你快拆开看看！”
“行！谢谢啦，爱你……妈呀！”
佟窈盯着手上那几块儿清凉的布料，到嘴边的感谢变成了惊吓。
这啥玩意儿？
是衣服吗？她袜子的布料都比这个多。
“好看吗好看吗？你举高点儿让我看看！”
阮慈双眼放光，显然对自已的眼光很自信。
“……糍粑。”佟窈欲言又止，“你送我这种东西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她不大情愿地举着那件白色丝绸露背吊带裙往镜头前晃了晃。
“啊？当然是帮你拿下沈昼啊。”
“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除非他戒过毒，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阮慈言之凿凿。
佟窈：“……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佟窈垂眸瞄了一眼箱子里其他的东西。
“……”
还挺齐全。
“不说了，许涣回来了，提前祝你拥有一个完美的生日！”阮慈冲着她一通挤眉弄眼后，迅速挂断了视频。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佟窈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把那条算不上裙子的裙子丢进原包装里，连同整个箱子一起藏进卧室的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慌慌张张地出来往门口走去。嘴角还不忘扯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表情自然一点。
沈昼推门的一瞬，目光迅速落在离他没两步远的佟窈身上。他长腿一迈，拉近了与佟窈的距离。
佟窈笑着：“忙完了……”
“吗”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整个人就被沈昼揽进怀里。
他动作很用力，仿佛要将怀里的人融进骨血。
隔着衣服布料，佟窈听见了他急促又紊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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