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担心死徒和死徒蜂们再度引发骚乱罢了。”
“是吗？让他们溺水……确实是个办法。”
“然后就是，我觉得这样你的生还几率大一些。”
“……林辉。我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娜塔莉亚的话似乎一语双关，若有所指。
林辉假装没听出潜台词。
“等降落的时候，尽量机尾先着地。记得待在驾驶舱不要乱跑。”
“我试试……”
两人说话的间隙，时不时能听到从客舱传来的死徒的低吼以及撞击驾驶舱的砰砰声。
似乎有些难以忍受一墙之隔传来的声音，娜塔莉亚再次开口道：
“怎么办，还有五分钟就要迫降了。我好紧张……你可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讲笑话啊。”
“……”
“呐，林辉，你是怎么想我的？”
“……”
“我……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啊……？”
“……”
“林辉，你还在吗？”
“我在。”
“我，我有点怕。”
“……”
“不是怕死……我怕你忘了我……”
林辉注意到空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你会没事的。”
“……啊，也许我真的昏了头了，真的失去了猎人的警惕性，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差错。”
“……”
“我……我是不是该隐退了呢……”
“……我觉得你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真是的，我有骗过你吗？”
“……”
“到时候我如果失业了，林辉你会养我吗？”
“你还年轻，别想着啃小啊。”
“哈哈，其实最近我觉得，你好像长大了好多，己经比我还高了……”
小黑点己经变成了米粒大小。
“别聊了，注意力集中点。”
“哎呀，我有点害怕，所以总是想着和你多说说话。”
“……”
“因为，你看嘛，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和你聊——”
林辉将手机放在快艇里，脱下全身的衣服。
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操纵着月灵髓液覆盖住了全身。
除了被特制护目镜覆盖的眼部，林辉从头到脚完全被月灵髓液覆盖住。
当然为了呼吸，在嘴部附近留了数个极其细小的孔洞。
都是远小于魔蜂针刺大小的孔洞。
做好准备后，林辉抬头确认飞机的位置。
接着他看准时机，激活了魔术刻印。
下一刻，钢铁飞鸟坠落在水中。
……
[客机驾驶室内]
娜塔莉亚没想到客机如此难以操纵。
自己的小型飞机驾驶经验几乎派不上用场。
因此完全无法按照林辉所说，利用机尾迫降。
她只能控制机头首冲水面。
就算是物理成绩不好的娜塔莉亚也知道。
从高空落水，和落到混凝土地上差不多。
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或许应该在机场迫降。
但是娜塔莉亚意外地没有后悔。
她唯一遗憾的是，没办法再见到林辉……
在即将落水的前一刻，她下意识护住眼睛的瞬间，她发现一切好像被放慢了。
不是好像，的确变慢了。
无论是自己，还是飞机，甚至是海水飞溅的水珠……
一切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银色的人形以惊人的速度向她冲过来。
再然后，娜塔莉亚因为客机落水的强大冲击昏了过去。
……
[海面上]
林辉大口喘息着。
现在想要使用固有结界实现小范围时间变缓，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超标了。
再加上他还对自己的双腿用了[加速]魔术。
固有结界只维持了不到一秒，林辉的全部魔术回路便几乎烧毁。
但他做到了。
林辉低下头，看着怀中昏睡的银发女性。
“我做到了……”
林辉控制着月灵髓液变成一个大圆球，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根据阿基米德原理，堪堪浮在水面上。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自己和娜塔莉亚必须尽快撤离。
“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
林辉自己实在是没有余力移动了，说实话现在还能维持月灵髓液己经是个奇迹了。
他刚打算让夏蕾帮忙推一下水银球，突然发现怀中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盯着自己猛看。
“……你醒了？”
“我真的是刚醒。”
“我有点累，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虽然林辉有很多想说的，但是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他彻底昏死过去。
月灵髓液也瞬间崩塌。
万幸的是水银球在海浪之下己经远离了飞机残骸，周围也没有死徒和死徒蜂的踪迹。
……
[数日后]
林辉悠悠转醒，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
“你终于醒了。”
林辉刚想坐起身，被女人按倒：
“别乱动。”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一周。”
比预想的要久。
林辉以为自己最多也就躺三天。
“你太乱来了……”
林辉忍受着遍布全身的痛苦，没好气地道：
“所以到底是谁的问题，娜塔莉亚小姐？”
娜塔莉亚心虚地没有说话。
“大人物们怎么说？”
“勉强算是解决了……”
“是吗。代价是？”
“禁止接单，再也不要出现。”
林辉闭上眼。
“那不是正合你意？正好隐退了。”
“可是……”
“又怎么了？”
“可是为了帮你接好魔术刻印，我们家欠了不少债……”
“不是有不少钱吗？”
林辉可是知道的，娜塔莉亚这些年赚了不少。
“全都赔出去了……”
“是吗？那你还有钱帮我治病？”
“没有钱……既然你醒了，那我们赶紧逃走吧。”
“……”
就这样，娜塔莉亚抱着暂时无法行动的林辉，趁着夜色离开了这所城市。
……
[某不知名宾馆内的单间]
“今天我们住这里？”
林辉看着娜塔莉亚，犹豫着开口道。
“嗯。”
“难道不应该开两个房间吗？”
娜塔莉亚摇摇头。
“你现在状态很不好，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你。”
林辉勉强认可她说的话。
自己的确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也说明林辉当时实在是太过冲动无谋。
在林辉思考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娜塔莉亚正在扒自己的衣服。
“……你在干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洗澡又不能穿着衣服。”
娜塔莉亚手上没有停顿。
“……等我好了自己洗。”
“啊，害羞了？”
娜塔莉亚哈哈地笑。
“早就看惯了。——你以为你昏迷的这一周是谁每天帮你擦洗身体啊？”
“……”
林辉放弃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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