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的。”
这真是他救人的理由，尽管那种感觉若有若无，但寒离还是清晰地明了了一件事——如果今天他不往下跳，这位素未谋面，对“命运”来说一文不值的女同学恐怕真都会草草收场。
所以他跳了。
“所以说命运是个什么鬼啊！”
“请不要咋咋呼呼的好嘛，你都没发现自己变成吐槽役了吗？”
水里的寒离反倒比岸上的顾清更冷静，还有心情调笑她。
“那是谁害我这么担心的啊！”
桥上的顾清大声回怼。
“......好吧，其实是因为急救的黄金时间是4分钟，”寒离想了个合适的理由，“看校服，这位倒霉的同学也是高三的，高考在即，我不想让她留下什么遗憾，所以......”
“......明明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高考，”顾清不满低语，然后终于把话说回了正题上，“那你现在怎么办？泡在水里，等我去喊人来救你们吗？”
“嗯嗯，”寒离出声同意，“不过麻烦快一点，水里有点冷，再泡一会儿我怕感冒了...卧槽！你干嘛！？”
“咚！”
顾清用行动回应了寒离的惊疑，只见她以一个漂亮的压水花姿势入水，在水下扭动身体后浮出水面。
“你你你，你是有什么大病吗！”
寒离急了，侧着眼努力观察顾清的同时，嘴上不依不饶道：“这时候你去喊人才是最优解吧！你跳下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难道要和我们一起陪葬吗？”
“我才不是你这个旱鸭子，我水性好的很。”
“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你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哼，就许你玩命吗。”
顾清抱怨了一句，捋了一下贴在脸边的头发，找了个好发力的位置后就拉住寒离浸在水中的右手，以一拖二，带着寒离二人极为缓慢地朝岸边游去。
五月的湖水确实有点冷，但顾清却觉得寒离的手掌十分火热，以至于让她有关会在水里抽筋的担忧烟消云散。
事实证明，顾清的水性着实不错，短短几分钟后，三人便已都来到了岸上。
“你啊...”瘫坐在柳树根边上的寒离很想数落一下顾清的鲁莽举动，但看见对方浑身湿漉漉的，一下子又没办法开口。
“唉，何必呢，这又不是北冰洋，人在水里泡半个钟头都不会失温的。”
“我这才叫量力而行，才不像你。”
顾清一边拧着马尾辫中的水分，一边反怼。
“好好好。”
毕竟是被人家帮了，寒离也不顶嘴，而是静静的把目光放在顾清湿透的身上，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
“你，你眼睛看那里啊！”
顾清惊觉寒离那颇具侵略性的视线，当即抱住上半身，却不料这个动作让正在找什么东西的寒离看地更加清楚了。
于是下一秒，寒离的惨叫声悠扬地飘荡在湖边。
“额滴圣剑啊！！！”
3.你喜欢我对吧！
事后，比起次日作为“见义勇为先进人物”在大课间时被兴奋的朱校长长篇累牍地夸奖，被学校、家长、社会三方授予锦旗，更让寒离高兴的是他的手机十分坚挺，泡在水中几分钟也能正常使用。
不愧是不干正事科研部的产品，除了型号老旧导致容量跟不上时代之外完全没有缺点！
“so~你约我单独出来干嘛？”
在阴沉到分不清上午下午的天空下，寒离拎着把折叠伞来到操场边赴约。
把他约出来的是顾清，如果不是因为昨天二人“过命”的交情，寒离才不会在难得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里溜出教室。
他甫一到场，就看到顾清与白笙一起坐在操场主席台下方过道的石凳上，难得没有打伞的二人并未对他的到来翘首以盼，而是把兴趣放在了边上低矮石榴树结出的果实上。
白笙高兴地捡起一个落在地上的石榴，掰开它发育不良的身体，在顾清担忧的目光下取出几粒微微泛红的石榴籽，待自己咬了一口后，又把手上剩下的递到闺蜜面前。
然后，刚来的寒离就欣赏到了二位美少女龇牙咧嘴的古怪表情。
“Oi！”
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寒离面色平静，十分礼貌地对着石凳上的朋友们打招呼。
“你来了啊，噗！过来！”
见约的人到了，顾清在一点也不淑女地把口中酸涩的石榴籽残骸吐到地上后，立马站起身吩咐一句，而后便自顾自地向对面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一头雾水的寒离与没有起身欲望的小天使打了声招呼，然后便亦步亦趋地跟着顾清走进了无人的篮球场。
看来高考临近的氛围确实影响了许多学生，往日从不会少人的篮球场竟也有空空如也的一天。
“我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了，”顾清背对寒离，手指扣进挤满高大灌木叶子的围网里，语气平淡却又笃定，“你...是茑萝对吧。”
“sodayo。”
在毫不犹豫地做出即答后，就连寒离自己也为他的漠然反应感到心惊肉跳。
他一点也不惊讶于自己隐藏身份的暴露，正如他曾经引用过的名言：当故事里出现了一把枪，它就迟早会被扣动。
能变身成魔法少女的少年，无论放在哪本书里都应该会是最大的噱头，特别是在了解了“命运”这一存在后，寒离就再也没觉得自己魔法少女的身份能隐瞒到大结局谢幕，倒不如说这么久都没被身边人发现才是异常，哼，早该暴暴了！
不对不对，这反应太平淡了，重来重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魔法少女！？”
寒离演技浮夸，活像是个家里被人恶意塞钱的忠诚干部。
“...不，你刚刚不都不打自招了吗？”
“那个不算...”寒离刚想狡辩，就看到顾清满脸“你说什么鬼话也不会信”的表情，他自己也觉得无趣，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对，我就是茑萝。”
“话说你怎么发现的？”
“钥匙。”
与寒离一样，顾清的反应也是惊人的平静，看上去似乎早就经历过了思想斗争一般。
“钥匙...”
寒离边喃喃着，边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钥匙，然后就一眼看到了身份暴露的罪魁祸首——画风清奇，赫然刻着茑萝两个字的Q版小人透明钥匙扣。
“嗯......”
有个很能跑的天才曾说他母亲过：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可现在的寒离只想说放屁，他觉得，至少在眼下的这个世界，《人类群星闪耀时》的作者茨威格对一位断头王后的评语更加贴合命运转动的真理：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寒离从没在意过这个从云霓手里接过的钥匙扣，不料此时它却化作了反打的回旋镖。
这种难以言说的牵强感让寒离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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