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君澜蓦地脱口而出，猛然俯身，行了归曜门中最重的大礼。声音微颤，却毫不迟疑：“魔君在上，晚辈君澜，实乃归曜峰弟子，湛渊帝君亲传——非内门弟子而己，多有冒犯，请魔君降罪！”
她声音虽轻，却清晰地吐出了“湛渊帝君”西字，企图以此名威慑眼前这尊古魔。
可幽自骞听罢，却大笑起来，笑得整座魔窟回音嗡然：
“哈哈哈哈——你这可爱的小灵兽，真是招人喜欢！”
“满嘴谎话，还说得这般可怜巴巴，不像是你那清心寡欲的帝君教出来的徒弟，倒像是……我养大的！”
“你觉得你的‘君’字还不够暴露你的身份吗？”
他话音未落，身影忽而一动，瞬间跃至君澜面前，指尖一挑，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尖：
“想想，我们才适合。”
君澜惊慌失措，向后一仰，脚下险些站不稳，身形晃动间，却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扶住。
他掌心冰凉，指节纤细，君澜感受到背后有魔息微动，那感觉却意外地……细腻温柔。
与此同时，君澜体内血丹微震，一股诡异的悸动与血脉之感仿佛被牵引而出。而下一瞬，一道熟悉的气息也隐隐随之而动——那是帝君渡入她心脉的护心血。
那血光与魔息短暂交融，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如旧识重逢般静默相融。
幽自骞察觉到了，指尖轻压她心口之上，微微颔首，低声呢喃：
“……果然。那没心没肺的君珩，倒是舍得。”
他忽而轻笑，又像嗤之以鼻：
“用护心血养你……稀奇。”
“可惜啊……”他忽然语调转低，眼神幽沉，“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一次次伤你？”
“什……什么？”君澜惊得脸颊通红，连呼吸都一滞，“你、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
幽君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悯，又仿佛能听见她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毕竟……是她的手笔。”
“也是你，必然的命运。”
这话说出的一瞬，君澜只觉耳边轰然一响，识海深处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蠢蠢欲动——她下意识想问，却被幽自骞突如其来的沉默所打断。
他忽然收回魔息，眉眼微垂，一瞬阴冷，一瞬温和，神情在光影间宛如重叠了数人之貌。
那一刻，他像是将某段记忆从魂海深处抽离，又重新压了下去。
君澜喘了口气，退了一步，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这时，一道低声从殿外传来，尚未靠近，幽君便抬手阻止：
“我知道了。”
他偏头朝外遥望，眸中笑意再次归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君珩的气息还是如此…令人讨厌。”
魔气翻卷中，他忽而轻快地开口，声音带了点不舍、却也不再纠缠：
“也罢。”
“虽然你命脉不稳，注定动荡不宁，但你长得可爱，偏又得入玄骞那臭小子的眼……”
他忽而一笑，语气暧昧：
“不愿拜师，我也不勉强你。毕竟，谁敢跟堂堂湛渊帝君抢人呐？”
他话音一顿，偏头望她，眉目含笑：
“……不过，叫我一声哥哥，可好？”
君澜心底迟疑，却鬼使神差般低声唤出：
“哥……哥。”
幽自骞眨了眨眼，像是没想到她真叫出口，神情一愣，随即眉开眼笑：
“好，好好好。”
下一瞬，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白交织的小羽，形如细羽，中心却有一道裂痕，羽骨清透，隐隐刻着“骞”字，如火般闪烁。
他伸手牵起君澜的指尖，将金羽轻轻放入她掌心，掌上覆上，亲昵道：
“拿了哥哥的信物，便是哥哥的人了。”
“以后，若你想清楚了……只需以血丹之力唤我，我便来接你。”
轰——！
下一瞬，魔窟震动如雷，九幽崖下魔息尽数翻涌！
他眉心一跳，笑意微敛，悠然抬头望向宫门之外。
“哎呀，”他笑道，“他来了。”
“呵……果然是来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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