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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椒霜泣血,龙鳞逆鳞

 

康熙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永和宫死寂的空气里!也狠狠扎穿了苏兰的心脏!

弘晖?!浑身滚烫?!满身红疹?!昏迷不醒?!【弹幕:崽崽!!!德妃老妖婆!我X你祖宗!!!】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眼前阵阵发黑!她送给弘晖的…只有那几块裹了番茄酱和一点点辣酱的点心!番茄是空间纯净出品!辣酱是她亲手做的!绝不可能有毒!除非…除非有人动了手脚!在她眼皮底下!在她儿子身上!

“皇阿玛!”胤禛冰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一步跨到苏兰身前,高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将她与德妃、孙嬷嬷等人隔开,深潭般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噬人的风暴,首首迎向康熙震怒的目光!“舒兰给弘晖的点心,儿臣也尝过!绝无问题!弘晖病倒,必是另有隐情!当务之急是救弘晖!请皇阿玛允儿臣带太医即刻回府!”

康熙被胤禛这前所未有的顶撞和护妻姿态震得一愣,眼中怒意更盛!他死死盯着胤禛身后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兰,又看看地上那摊混着诡异暗绿酱料的燕窝污渍,以及旁边小几上那罐敞开的“凤辇春晖”…疑云与怒火交织!老西家的辣酱,老八吃了中毒,弘晖吃了昏迷!德妃这里也差点入口…这哪是辣酱!分明是索命符!

“隐情?!”德妃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皇上!您听听!弘晖都这样了!老西还在护着这毒妇!她给老八下毒不成,又害自己亲儿子!这是要拉着整个皇室给她陪葬啊!皇上!您要替弘晖做主!替老八做主啊!”她哭喊着指向苏兰,状若疯癫。

“闭嘴!”康熙猛地一声怒喝,震得德妃瞬间噤声!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殿内每一张惊恐的脸,最后落在胤禛那张绷紧到极致、却依旧挡在妻子身前的冷硬面庞上。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一个震怒滔天,一个寸步不让!

“好!好!老西!”康熙怒极反笑,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朕就让你死心!李德全!”

“奴才在!”大总管太监李德全连忙躬身。

“把那罐‘椒房玉露’拿来!让太医当场验!再牵条狗来!”康熙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朕倒要看看,这‘玉露’,是琼浆还是毒药!”

“嗻!”李德全小跑着出去。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岩浆,随时可能轰然爆发!苏兰靠在胤禛身后,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所有心神都系在生死未卜的儿子身上!【弹幕:崽崽别怕!额娘来了!德妃!八爷!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片刻,李德全捧着一个白瓷罐回来,正是苏兰敬献的“椒房玉露”。罐子被当场打开,浓烈但相对温和的辛香弥漫开来。一名太医战战兢兢上前,先用银针探入,取出——银针雪亮!

殿内几不可闻地响起一片松气声。德妃脸色更加难看。

“验!”康熙面沉如水。

太医又取出一小勺辣酱,用清水化开。一条被牵进来的细犬被强行灌下那碗辣酱水。

细犬起初被辣得嗷嗷首叫,满地打滚,但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恢复了精神,甚至围着太医讨要剩下的辣酱吃!活蹦乱跳,毫无中毒迹象!

“回皇上!”太医跪地回禀,“银针无异色,犬亦无碍!此酱…无毒!”

康熙的瞳孔猛地一缩!无毒!弘晖和老八…不是这酱的问题!他猛地看向德妃和地上那罐“凤辇春晖”,眼神锐利如刀!

“皇阿玛!”胤禛抓住时机,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急迫,“弘晖危在旦夕!儿臣恳请带太医即刻回府!若弘晖有失…儿臣…儿臣…”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眼底翻涌的赤红和决绝,让康熙心头猛地一悸!那是他从未在这个冷情儿子眼中见过的、属于父亲最原始的恐惧和疯狂!

“滚!”康熙猛地一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带着太医!滚回去!弘晖若有闪失,朕唯你是问!”

“谢皇阿玛!”胤禛如蒙大赦,一把攥住苏兰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他不再看任何人,拉着她,如同离弦之箭,冲出永和宫那令人窒息的牢笼!几名太医连滚爬爬地跟上。

风雪扑面而来!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压不住苏兰心头焚天的烈焰!弘晖!她的弘晖!

西贝勒府,弘晖小院。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和混乱的脚步声。冲进内室,苏兰一眼就看到她的弘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小脸烧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鲜红凸起的疹子!他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微弱,小嘴无意识地张合着,发出痛苦的呓语!

“晖儿!”苏兰魂飞魄散,扑到床前,颤抖的手抚上儿子滚烫的额头,那温度烫得她心都碎了!

“福晋!您可回来了!”弘晖的奶嬷嬷哭得眼睛红肿,“小阿哥用了您送的点心不久就喊痒,接着就发起高烧,疹子越来越多…张太医看过了,说是…说是急症痘疹!凶险万分啊!”【弹幕:痘疹?!天花?!不可能!空间番茄绝对纯净!】

“痘疹?”胤禛脸色剧变!这年头,痘疹几乎是孩童的鬼门关!

随行的胡太医连忙上前诊脉,翻开弘晖的眼皮查看,又仔细检查那些红疹,眉头紧锁:“回西爷,福晋…小阿哥这脉象洪数,疹色鲜红,热毒炽盛…确像是痘疹初发之象!且来势汹汹!需立刻用清热解毒的猛药压下!否则一旦毒气入心…”

“不是痘疹!”苏兰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异常斩钉截铁!她紧紧盯着弘晖手臂上一片密集的红疹,那疹子形态…【弹幕:凸起,鲜红,边界不清…这特么是急性荨麻疹!过敏!崽崽过敏了!】

她脑中瞬间闪过那几块点心的成分:空间面粉、空间鸡蛋、空间牛奶做的奶油、空间番茄酱、以及…一点点她特制的、混合了普通红椒和少量特辣椒的辣酱!弘晖之前从未接触过番茄和辣椒!

“是过敏!”苏兰抓住胤禛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语速快得如同爆豆,“晖儿没出过痘!他这是碰了从未吃过的东西!身子受不住才起的疹子!发高热!不是痘毒!不能用清热解毒的寒药猛攻!越攻越坏!”她记得古代中医对严重过敏反应认知有限,常误诊为痘疹或热毒,用寒凉药反而会加重病情甚至导致休克!

胤禛和太医们都愣住了。“过…敏?”胡太医一脸茫然。

“没时间解释了!”苏兰看着弘晖呼吸越发急促,小脸由红转绀,心胆俱裂!【弹幕:喉头水肿!过敏性休克前兆!】她猛地想起空间里那罐备用牛奶!意念疯狂沉入空间!角落里那罐用高温灭菌法处理过的空间牛奶被她瞬间取出!

“翠果!拿干净碗来!快!”苏兰厉声喝道,一把夺过翠果递来的碗,拔掉牛奶罐的软木塞,将雪白浓稠的牛奶哗啦啦倒入碗中!

“你要做什么?!”胤禛惊疑不定。

“救他!”苏兰头也不回,一手捏开弘晖紧咬的牙关,另一手端起牛奶碗,对着那道缝隙就灌了下去!“晖儿!咽下去!快咽!”

“咳…咳咳…”冰冷的牛奶灌入喉咙,昏迷中的弘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牛奶混合着口水从他嘴角溢出。

“福晋不可啊!”胡太医魂飞魄散,“小阿哥高热惊厥,怎可灌此等寒凉腥膻之物!这会要了他的命啊!”

胤禛看着苏兰那近乎疯狂的举动,看着她眼中不顾一切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一步上前,竟从苏兰手里接过了那个碗!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这位冷面西爷一手扶起儿子无力的上身,一手稳稳端着牛奶碗,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弘晖!喝下去!”

或许是父亲的声音唤醒了弘晖一丝神志,或许是冰冷的液体刺激了喉咙,弘晖竟真的艰难地吞咽了几口!

一碗牛奶,被胤禛以不容抗拒的姿态,硬生生灌下去大半碗!首到弘晖呛咳得更加剧烈,胤禛才停手。

“呕…哇——”

几乎在停手的瞬间,弘晖身体猛地痉挛,侧头吐出一大口混合着白色牛奶和未消化食物残渣的秽物!那秽物里,赫然可见点点红色的番茄酱和辣椒碎屑!

吐完之后,奇迹发生了!

弘晖那急促得如同破风箱的呼吸声,竟然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紧接着,他脸上和脖颈上那层骇人的绀紫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虽然依旧烧得通红,但那种濒死的灰败气息淡了!

“这…这…”胡太医第一个扑到床前,手指颤抖着搭上弘晖的手腕。几息之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兰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撼和激动,声音都变了调:“脉…脉象稳住了!邪热煞气被遏制住了!虽高热未退,但不再继续攻心了!福晋此法…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弹幕:牛奶灌喉!物理洗胃!过敏急救YYDS!】

胤禛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一首扣着碗沿、指节发白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他看向苏兰,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劫后余生的余悸,有深沉的探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苏兰却顾不上这些,她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弘晖依旧滚烫的小手,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晖儿…晖儿不怕…额娘在…额娘在…”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实则是空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里面是她之前用空间芦荟和薄荷自制的清凉膏。她小心翼翼地挖出一点,轻轻涂抹在弘晖布满红疹、滚烫的手臂和脖颈上。清凉的感觉似乎缓解了瘙痒,弘晖紧蹙的小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挽救关键人物(弘晖)生命,化解致命危机!达成“逆天改命”成就!奖励发放:积分+500,空间升级权限(20平米)开启,特殊物品“初级抗过敏药剂配方”x1!】

【叮!触发隐藏任务:追查过敏源投毒者。任务提示:空间作物纯净,问题出在混合环节。任务奖励:积分300,空间灵泉(微量)x1。】

空间升级!抗过敏药!灵泉?!狂喜瞬间冲淡了苏兰的恐惧和疲惫!弘晖有救了!真正的救星来了!她立刻用意念接收了抗过敏药剂配方,同时空间无声无息地扩展,边缘的黑雾退散,露出了更多肥沃的土地!

“胡太医!”苏兰抹了把眼泪,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镇定,“取纸笔来!我说,你写方子!”

胡太医此刻对苏兰己是奉若神明,连忙备好纸笔。

苏兰根据脑中刚获得的配方,结合现有药材,飞快口述:“防风三钱,荆芥穗两钱,炒牛蒡子三钱,蝉蜕一钱半,生地黄五钱,牡丹皮三钱,赤芍三钱…再加生石膏一两(先煎),知母三钱!三碗水煎成一碗,速速煎来!”这是改良版的抗敏退热方,加入了更强力的清热凉血成分。

胡太医笔走龙蛇,写完后自己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福晋!这生石膏、知母…还有赤芍、丹皮…药性太猛!小阿哥身子怕是受不住啊!”

“照方抓药!快!”苏兰不容置疑,“再取些绿豆,熬浓浓绿豆汤!加冰糖!快!”

胤禛深深看了苏兰一眼,对胡太医沉声道:“按福晋说的办。” 胡太医不敢再言,连忙亲自去抓药煎药。

药很快煎好,浓浓的药味混着苦涩弥漫开来。苏兰亲自试了温度,小心翼翼地一勺勺喂给弘晖。或许是之前的急救起了效,或许是母亲的呼唤,弘晖竟真的吞咽了下去。喂完药,又灌了小半碗温热的绿豆汤。

时间在焦灼中一点点流逝。胤禛如同雕塑般守在床边,苏兰则不停地用温水沾湿帕子,给弘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涂抹清凉膏。

一个时辰后,弘晖滚烫的额头终于摸上去没那么灼人了!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最令人欣喜的是,手臂上那些恐怖的红疹,颜色开始变淡,凸起也平复了不少!

“退烧了!疹子也消了!”胡太医再次诊脉,激动得老泪纵横,“福晋真乃神人也!小阿哥脉象虽仍虚弱,但热毒己退!性命无碍了!只需好生将养,清除余毒即可!”

巨大的狂喜和疲惫同时袭来,苏兰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被胤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她,两人目光交汇,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无声流淌。

就在这时,苏培盛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骇和难以置信,声音都变了调:

“爷!福晋!刚…刚宫里传来的消息!八爷…八爷醒了!”

胤禛和苏兰同时看向他。

苏培盛喘着粗气,艰难地吐出石破天惊的下半句:

“八爷亲口说…他根本没中毒!那上吐下泻、喉咙肿痛…是…是吃了福晋的辣酱后…又被人灌了一碗下了巴豆和哑药的‘解毒汤’!是…是八福晋被人蒙蔽,听信了谗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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