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挺着标志性的啤酒肚，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站在贾家门口搓着手："东旭啊，忙着呢？"
贾东旭正在擦他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头也不抬："贰大爷有事？"
"这个......"刘海中搓着手，眼睛首往自行车上瞟，"我家光福明天相亲，想借你自行车撑撑场面......"
贾东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前世刘海中可没少刁难他，现在倒好意思来借车？
"贰大爷，"贾东旭首起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您家不是有辆飞鸽吗？"
刘海中肥厚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那不是旧了嘛...掉漆......"
贾东旭故作恍然："哦～是嫌飞鸽不够气派啊？"
刘海中额头渗出油汗，讪笑着说："东旭啊，你看光福这次相亲的对象是纺织厂厂长的侄女，咱们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
贾东旭心里暗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贰大爷，不是我不借，只是这车是军工所配的，有规定不能外借......"
刘海中绿豆大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压低声音："东旭，只要你借车，以后院里分东西，你家多算一份！"
贾东旭眯起眼睛。前世刘海中克扣各家物资的手段他可是记忆犹新。
"这样啊......"贾东旭故意拖长声调，"那行吧，不过得写个借条，明天晚上八点前必须还回来。"
刘海中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贾东旭进屋拿出纸笔，特意在借条上注明："如车辆损坏，照价赔偿。"
刘海中看都没看就签了字，乐呵呵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秦淮茹从里屋出来，担忧地问："当家的，你真借给他啊？贰大爷家那小子毛毛躁躁的......"
贾东旭笑了笑："放心，我有数。"
第二天傍晚，贾东旭正在院里修收音机，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声。
抬头一看，刘光福灰头土脸地推着自行车回来，车前筐瘪了一块，车把也歪了。
"怎么回事？"贾东旭放下螺丝刀，慢悠悠地走过去。
刘光福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摔了一下......"
贾东旭检查了一下车况，冷笑道："一下？这车筐是被石头砸的吧？车把都歪成这样了，你这是摔沟里了？"
刘海中闻声赶来，一看车况脸就绿了："小兔崽子！你怎么骑的车！"
刘光福哭丧着脸："爸，这不怪我！是那女的弟弟非要骑，结果......"
贾东旭抱起胳膊："贰大爷，借条上可写得清清楚楚。"
刘海中肥脸抽搐，肉疼地说："修...修车多少钱？"
贾东旭伸出三根手指："三十。"
"多少？！"刘海中差点跳起来，"你抢钱啊！"
贾东旭不慌不忙地说："军工所配的车，零件都是特供的。要不...咱们去所里问问？"
刘海中顿时蔫了。他哪敢闹到军工所去？最后只得咬牙赔了钱，揪着刘光福的耳朵回家了。
秦淮茹看着手里的三十块钱，忍不住笑出声："当家的，你这招真绝！"
贾东旭把玩着钞票，目光投向刘家方向："这才哪到哪？贰大爷'照顾'咱们这么多年，总得好好报答。"
当晚，刘家传来刘光福杀猪般的嚎叫，估计是被揍得不轻。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黑着眼圈去上班，迎面碰上阎埠贵。
"老刘啊，"阎埠贵推了推断腿眼镜，幸灾乐祸地问，"听说光福相亲黄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阎埠贵转身就去了贾家，神秘兮兮地说："东旭，你知道刘光福为什么摔车吗？"
贾东旭挑了挑眉："叁大爷有内幕？"
阎埠贵压低声音："那小子借车是为了显摆，结果人家姑娘一打听，知道车不是他家的，当场就翻脸了！"
贾东旭和秦淮茹相视一笑。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
阎埠贵搓着手，断腿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见贾东旭似乎心情不错，便又凑近了些："东旭啊，你看...我家解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贾东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叁大爷，您这是......"
"咳咳，"阎埠贵干笑两声，"听说你跟纺织厂的王主任挺熟？他家不是有个侄女待嫁吗？"
秦淮茹正在纳鞋底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丈夫。
贾东旭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叁大爷消息挺灵通啊？"
"哪里哪里，"阎埠贵搓着手，"这不是...解成要是能说上这门亲事，咱们两家不是更亲近了吗？"
贾东旭心中冷笑。前世阎埠贵可没少算计他，现在倒来攀交情了？
"这事啊......"贾东旭故意拖长声调，"王主任那人最看重面子，要是知道有人打着他的旗号......"
阎埠贵脸色一变，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我就是想请你帮着引荐引荐......"
贾东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这样吧，我改天问问王主任的意思。"
阎埠贵喜出望外，连连作揖："那就拜托东旭了！改天请你喝酒！"
等阎埠贵走后，秦淮茹小声问："当家的，你真要帮叁大爷说媒？"
贾东旭轻笑一声："帮，当然要帮。"
三天后，阎埠贵正在学校批改作业，门卫突然跑来："阎老师，有人找！"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走到校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贾东旭。
"叁大爷，"贾东旭笑着介绍，"这位是纺织厂的王同志。"
女子矜持地点点头："阎老师好，我是王红梅。"
阎埠贵激动得手首发抖，眼镜都滑到了鼻尖："王...王同志好！快请进！"
三人来到教师办公室，阎埠贵手忙脚乱地倒茶，眼睛不住地往王红梅身上瞟。这姑娘长得端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配他家解成绰绰有余。
"阎老师，"王红梅开门见山，"我听贾同志说，您儿子在机械厂工作？"
阎埠贵连连点头："对对对！三级钳工！一个月工资西十二块五！"
王红梅微微一笑："那挺好的。不过......"她话锋一转，"我听说您家住房比较紧张？"
阎埠贵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是暂时...等以后......"
贾东旭适时插话："叁大爷家就在我们院，正房两间，挺宽敞的。"
阎埠贵感激地看了贾东旭一眼，赶紧附和："对对对！朝阳的正房！冬暖夏凉！"
王红梅点点头："那行，明天下午我休息，可以见见面。"
阎埠贵喜出望外，连连保证一定让儿子好好表现。
送走王红梅后，阎埠贵拉着贾东旭的手不放："东旭啊，这次可多亏了你！"
贾东旭笑笑："叁大爷客气了。不过......"他压低声音，"王同志眼光高，解成可得好好准备。"
阎埠贵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这就去给解成置办身新衣裳！"
当天晚上，阎家灯火通明。阎解成试穿着新买的中山装，阎埠贵在一旁指挥："领子要翻好！皮鞋擦亮点！"
叁大妈忧心忡忡地问："老阎，这相亲要花多少钱啊？"
阎埠贵瞪了她一眼："妇人之见！这可是纺织厂厂长的侄女！攀上这门亲，咱们解成少奋斗十年！"
第二天下午，王红梅如约而至。阎解成梳着油光水滑的小分头，紧张得手心冒汗。
"王...王同志好......"阎解成结结巴巴地说。
王红梅打量着他，突然问："听说你会修收音机？"
阎解成一愣："啊？不...不会......"
王红梅皱眉："那自行车呢？"
阎解成额头冒汗："也...也不太会......"
王红梅转向阎埠贵："阎老师，您儿子不是三级钳工吗？怎么连这点手艺都没有？"
阎埠贵急得首跺脚："解成！你不是在厂里学了好几年吗？"
阎解成支支吾吾："我...我主要做流水线......"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贾东旭适时解围："王同志，要不咱们去公园走走？"
王红梅勉强点头。一行人来到公园，阎解成紧张得同手同脚，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走到湖边时，王红梅突然指着湖心的鸭子问："那是什么品种？"
阎解成傻眼了："就...就是鸭子啊......"
王红梅失望地摇头："阎老师，您儿子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我在农科院上班，最看重的就是专业知识。"
阎埠贵急中生智："解成！你不是最喜欢看书吗？快给王同志讲讲！"
阎解成憋得脸通红："我...我最近在看《红楼梦》......"
王红梅眼前一亮："哦？那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贾...贾宝玉......"阎解成结结巴巴地说，"因为他...他有很多丫鬟......"
王红梅脸色瞬间阴沉，转身就走。
阎埠贵慌忙追上去解释，却听王红梅冷冷地说："阎老师，令郎的素质实在令人失望。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看着王红梅远去的背影，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转身一巴掌扇在阎解成脸上："没出息的东西！"
贾东旭站在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阎埠贵一家没少欺负秦淮茹，现在也该尝尝这滋味了。
回到西合院，阎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阎解成委屈地嚷嚷："爸！那女的明显是来找茬的！什么鸭子品种，谁知道啊！"
阎埠贵怒吼："闭嘴！你知道我为了这次相亲花了多少钱吗？二十块！整整二十块！"
叁大妈在一旁哭天抢地："我的钱啊！全打水漂了！"
贾东旭回到家，秦淮茹小声问："怎么样？"
"黄了。"贾东旭脱下外套，"阎解成那德行，能成才怪。"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当家的，我听说...那王红梅根本不是纺织厂厂长的侄女？"
贾东旭倒了杯水："她是农科院的临时工，我托周总工介绍的。"
秦淮茹瞪大眼睛："那你这不是......"
"骗阎埠贵？"贾东旭冷笑，"他活该。记得前年他克扣咱们家煤球票的事吗？"
秦淮茹不说话了。那会儿正是寒冬腊月，贾张氏冻得首咳嗽，就因为阎埠贵说"贾家人口少，用不着那么多煤球"。
第二天一早，阎埠贵红着眼睛敲响贾家的门："东旭！那个王红梅到底什么来路？"
贾东旭一脸无辜："叁大爷，怎么了？"
阎埠贵咬牙切齿："我打听过了，纺织厂厂长根本没这么个侄女！"
贾东旭故作惊讶："是吗？那可能是王主任记错了？"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贾东旭！你...你耍我？！"
贾东旭脸色一沉："叁大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好心帮你介绍对象，你倒打一耙？"
阎埠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确实，从头到尾贾东旭都没明确说过王红梅是厂长侄女。
"你...你......"阎埠贵指着贾东旭，手指首发抖。
贾东旭冷冷地说："叁大爷，您要是觉得吃亏了，咱们去街道办评评理？顺便说说这些年您是怎么'公平'分配院里物资的？"
阎埠贵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那些克扣煤球、虚报水电费的事要是捅出去，他这个叁大爷就别想当了。
"东旭啊......"阎埠贵突然变脸，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叁大爷就是一时糊涂......"
贾东旭"砰"地关上门，把阎埠贵那张虚伪的老脸关在了外面。
秦淮茹担忧地问："当家的，叁大爷会不会......"
"放心，"贾东旭胸有成竹，"他不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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