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大典之后，君澜尚未从“自己有徒弟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一团黏糊糊的团子给缠上了。
他跟着她上山、下山、进殿、练功，甚至吃饭都坐在她旁边，用一双乌黑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她，好像在看什么远古异兽。
“小师尊。”他声音软软的，“我是不是也能变成你那样呀？”
君澜愣了一下，“那样是……？”
“就是——变得漂漂亮亮，还有白白的耳朵和尾巴的那样！”他一脸认真。
“……你想练化形术？”君澜怀疑自己听错了。
黑团子点头如捣蒜：“我要最强的化形术！最好是能变成狐狸、猫、兔子……或者你！”
君澜脸上浮出一丝怪异的神色，耳朵尖微微泛红。
她当然知道自己那副原形白毛澄眸，幼态又招人喜欢。但被自己徒弟盯着说“我也要变成你”这种事，总觉得有点、哪里……怪怪的。
?
但很快，她的“小师尊生活”就不仅仅是“怪怪的”，而是“混乱得要命”。
玄耀宗那些平日里和君澜玩得特别好的玩的一般好的人，全都闻风而来，蜂拥而至。
“这就是你徒弟？哇哇哇，好软，我可以摸他耳朵吗？”——湛涟蹲在小团子前面，手己经伸出去了。
“嗯……资质虽然一般，但如果好好调教，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把好用的符阵人肉引线。”——漪盈语气认真，眼神阴森。
“教弟子嘛，第一课就是先打！不然他以后不长记性！”——阙临拍着剑柄说得理首气壮。
“要不我教你几招训灵兽的方式？”——瑾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团子，又看了看君澜。
“诶你们都退下！小澜澜别听他们的！”眠斐最欢实，己经趴在一旁边捧茶边说：“你就要从‘心灵感化’做起，日夜陪伴，才是师徒间真正的情谊啊！”
“陪你个头啦！”君澜终于忍不住，一手揉头一手拦人，头发都乱了，“谁快把他们都拽走！！”
场面一度混乱到黑团子自己都小声问：“我是不是入错门了……”
“呜”君澜抱着头和黑团子一起蹲到了地上。
不过三秒，就在下一刻被一股熟悉的神息轻轻化开——
?
“都退下。”低沉如雪夜静风的声音，从阶前传来。
一袭玄衣踏入门中，那气息冰冷威严，转瞬压下所有喧哗。
湛渊帝君负手而来，神色淡漠，视线却第一时间落在君澜额前几根被揉乱的碎发上。他略一沉眉，衣袖轻扫，替她理顺了。
众弟子纷纷肃立，不敢多言。
黑团子咕哝着往后缩了缩，小声说：“好凶哦……”
帝君垂眸，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黑团子低头，声音比蚊子还轻，“大家都叫我二小、黑崽儿……我只知道…爹爹姓涅”
“嗯。”帝君淡声道，“既然入我宗门，便不能如此无名。”
他语声顿顿，看了君澜一眼：“既是君澜门下，便随她姓。”
“君”澜？小团子眨巴眨巴眼，忽然有些雀跃。
君澜腹诽：什么叫随我姓，那我随得谁？！
帝君似乎沉吟了一瞬，继而落下句断音：“君砚，砚墨之砚，沉静为器。”
“君砚……”小团子喃喃念了一遍，忽然笑开了，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君澜，“小师尊，我有名字了耶！”
君澜还没回神，就听见帝君低声在她耳侧补了一句：
“你收的，你教。”
君澜：“……可”
“怎么教？”
转眼间帝君己经走远。
黑团子君砚：“？？？”
众弟子：“？？？？？”
季元远远地看着，摇着扇子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这真是……一家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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