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曜峰的早晨，总是宁静的。
旭光穿过雾霭，照进君澜房中的窗棂。小几上，一人一童正端坐写字，气息轻缓得像不愿惊扰鸟鸣。
“‘归曜’二字要写稳，笔锋要藏——”君澜一手教着君砚，一手自己也在抄写帝君布下的门规口诀。
小团子握笔认真得小脑袋都快贴上了纸，却还是把一个“曜”字写得歪歪扭扭。君澜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一个羽…日要写的小一点！都糊在一起啦！”
君砚立马坐首，红着脸低头改字，却也没争辩，乖乖道：“我、我再写一遍……”
她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帝君曾说她写的字像“猫在打架”，她脸一红，心里却在想，如果帝君看见他的字，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只小猫，还挺通人性的？她又转念一想，但是自己…毕竟己经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跟团子比啊！师尊要是知道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被玄骞偷听到，不然一定嘲笑我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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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送他去外门初级弟子教习处时，君澜偶尔也会偷听几句他们的讲课。她自己则与湛涟继续修习更高阶的灵识控制、术诀运转。每日忙忙碌碌，也算自在安稳。
下午接了君砚，与洛映雪一同回府。
归曜府的门开得不响，但每次君砚跨入门槛都会轻声说一声“我回来了”，仿佛那里，才是真的“家”。
帝君若在，通常会召他们到主厅，依各自修为指点术法练习。洛映雪与君澜偶尔一起演练制符阵形，小团子则乖乖在一旁练手诀，有时候跟不上，帝君便冷着脸，“再来一遍”，他就低头认真再做一次，不哭不闹。
而若帝君不在，三人就按着他留下的术法计划“自习”。君澜负责检查君砚手势，洛映雪指导她术法控灵。
有一次练符术时，君砚又偷偷打了个哈欠，被君澜发现，她“凶狠”地轻轻捏了他耳朵，小团子立刻做出“好痛好痛”的样子，装得极真，惹得洛映雪失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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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傍晚，夕阳将归曜府照得暖融融的。君澜帮君砚收拾练功服，忽然问他：
“你……在你家里，是不是也这样学？”
小团子愣了一下，小手不自觉揪着衣角。
“我……记不太清了。”他说得有些慢，垂着眼，指尖收紧，“爹爹他、好像没见过我几次。我来这儿前……他只是让我‘别丢人’。”
他顿了顿，咬了下嘴唇，“他说我是‘意外’，要我别给他惹麻烦。”
君澜心口猛地一缩。
她想起自己一只小兽在山谷间孤零零待着的样子，虽然有记忆以来都不是一个人，但也常常怕自己“太没用”会被赶走，比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更意外的“意外”？
那一刻，她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塌了一下。她蹲下身，认真给君砚系好衣带，轻声道：
“你不是意外。你现在是我门下的弟子，是归曜峰的小师弟，是我们的人。”
小团子愣愣地看着她，像是在消化这几句话。
“你不用怕丢人”君澜柔声道，“既然进了归曜府，我和师尊…还有神君他们都会保护你。”
“真的？”他低声问。
她点点头。
君砚眼睛亮亮的。
“那我……可以在这里一首学下去吗？”
“当然可以。”
“那……可以每天吃那个有果子酱的小团子吗？”
君澜：“……你小小脑袋里怎么都是吃的？”
“不过本师父…也爱吃”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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