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嗡鸣如同地狱熔炉开启的咆哮!暗红葫芦在郝健脚边疯狂震颤!裂口深处沸腾的暗红物质爆发出粘稠如血的刺目光芒!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毁灭性贪婪的吸力死死锁定郝健手中的金丝鱼筋钱囊!
“操!”张猛怒吼一声,本能地就要扑上来!
“郝大哥!”郝铃失声尖叫!
李墨面无人色,僵在原地!
郝健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他手中的钱囊!那由坚韧深海鱼筋和金丝混编的囊袋竟如同活物般在他掌心剧烈挣扎!冰冷的金丝仿佛有了生命,疯狂扭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深海巨兽临死反噬般的狂暴意志从脑袋深处爆发!与葫芦的吞噬之力疯狂对抗!
嗤嗤嗤——!!!
金丝与鱼筋在无形的巨力撕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坚韧的鱼筋寸寸断裂!细密的金丝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消融!化作一缕缕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淡金色烟尘!
“嘶——!”郝健倒吸一口冷气!他清晰看到!那些淡金色的烟尘并未消散!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被葫芦裂口深处爆发的暗红血光鲸吞般吸入!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闷响!
钱囊彻底失去抵抗!在郝健手中瞬间干瘪、塌陷!变成一团毫无光泽、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布满焦黑孔洞的鱼筋烂皮!入手冰冷粘腻,散发着浓烈的海腥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味!里面空空如也!崔府送来的“东西”……竟被葫芦……生生“吃”掉了?!
吞噬完成!
葫芦裂口深处沸腾的暗红物质如同饱食的凶兽,发出一声低沉满足的嗡鸣(嗡……),狂暴的光芒迅速收敛、平息!重新归于死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贪婪从未发生!
然而!
就在光芒彻底敛去的刹那!
郝健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盯着葫芦表面那道最大的裂痕边缘!
一道极其极其细微、如同金线勾勒的……全新的、蜿蜒的……淡金色纹路!
如同活物般!
正沿着那道狰狞的旧裂痕边缘……
无声无息地……
蔓延!生长!
金色?!
葫芦……在吞噬了金丝后……竟生出了……金纹?!
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郝健的心脏!这葫芦……不仅能吞噬剧毒生机……还能……吞噬金属?!它……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郝……郝小子……”张猛的声音带着惊骇的颤抖,铜铃大眼死死盯着郝健手中那团焦黑破烂的鱼筋皮,“那……那袋子……被……被葫芦吃了?!”
李墨也踉跄着扑过来,看着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烂皮,又看看地上死寂的葫芦,嘴唇哆嗦着:“金……金丝……化……化了?!这……这葫芦……”
郝健猛地将手中那团焦黑腥臭的烂皮狠狠摔在地上!他弯腰,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起那个布满裂痕、此刻却多了一道诡异金纹的葫芦!入手冰凉刺骨!那道新生的金纹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毒蛇的瞳孔,闪烁着幽冷的微光!
“闭嘴!”郝健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疯狂,“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他死死攥着葫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这邪物捏碎!然而葫芦坚硬如铁,纹丝不动。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声音斩钉截铁:“收拾东西!清点所有换来的粮、柴、菜!猛哥!去!把刘郎中那点压箱底的止血金疮药全拿来!李墨!把剩下的菇盐粉分装!铃儿!把角落里那点粗盐和猪油渣包好!所有能带的!全带上!”
“郝大哥……我们……真要去临江楼?”郝铃小脸惨白,声音带着哭腔。
“去!”郝健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不去就是死!去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低头,目光死死钉在葫芦那道新生的金纹上,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思绪——这葫芦……既然能吞金……或许……也能吞掉别的?比如……崔小鸢的威胁?!
“可是……我们没有羊肉了!”李墨焦急地提醒,“下午换来的都是粗粮野菜!拿什么烤?!”
“还有炭!”张猛低吼,“好炭都烧完了!剩下的湿柴烟大得能呛死人!”
“还有秘料……”郝铃的声音细若蚊蚋。
物资!致命的短缺!崔小鸢要的是“真正的火云烤”!不是粗粮野菜烟熏火燎的垃圾!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刚刚燃起的疯狂火苗。
就在这时!
巷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还是那个面皮白净、眼神沉静的崔府青袍车夫!他如同鬼魅般去而复返!
这一次,他手中提着一个半尺见方、通体由暗沉乌木打造、西角包着黄铜的食盒。食盒密封严实,却隐隐透出一股混合着泥土、草木和……极其微弱血腥气的奇异味道。
车夫面无表情,将食盒轻轻放在郝健脚边那堆杂乱的黍饼和红薯旁。动作依旧精准,如同放置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小姐吩咐。”车夫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却若有深意地扫过郝健紧攥着葫芦的手,以及葫芦裂口边缘那道极其细微、却逃不过他锐利目光的……淡金色新痕!
“此盒内,乃‘椒山’深处新采的‘鸡爪椒’与‘血斑藤’伴生的几味山珍。”
“戌时初刻。”
“观澜阁。”
“莫误了时辰。”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身影迅速融入渐浓的夜色。
山珍?鸡爪椒?血斑藤伴生?
崔小鸢送的?!在刚送来一个被葫芦吞噬的钱囊之后?!
郝健的心猛地一沉!陷阱?!还是……试探?!
他死死盯着脚边那个密封的乌木食盒。那股混合着泥土草木和血腥的奇异气息更加清晰。他弯腰,手指颤抖着,轻轻掀开食盒严密的铜扣。
盒盖开启的瞬间!
一股极其浓郁、混合着山林腐殖土气息、草木辛辣、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如同铁锈般腥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食盒内,铺着一层的青苔。青苔之上,静静躺着几样东西:
几簇颜色深褐、状若扭曲鸡爪、表皮布满细小疙瘩的干瘪椒果——正是郝健和郝铃在鸡爪峪崖壁缝隙中见过、却因坠入腐尸坑而未能采摘的“鸡爪椒”!
几片边缘带着锯齿、颜色暗绿中透着诡异紫红斑纹的宽大草叶!
还有一小截……虬结盘绕、如同老树根须、颜色紫黑、断口处渗出粘稠暗红汁液、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藤蔓根茎——血斑藤!!
郝健瞳孔骤缩!血斑藤!张猛差点被它毒死!葫芦因它而裂!崔小鸢点名索要的邪物!她竟然……送来了?!还附赠了“鸡爪椒”?!
“郝大哥!是……是我们在山上看到的那种椒!”郝铃指着鸡爪椒,小脸惊疑不定。
“血斑藤!”张猛低吼,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忌惮,“崔家娘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墨扶了扶眼镜,声音发颤:“是……是陷阱?逼我们用毒藤?还是……她……她知道了葫芦……”
郝健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食盒里那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斑藤根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裂口边缘带着新生金纹、死寂无声的葫芦。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
崔小鸢……她不仅知道葫芦的存在!甚至可能……知道葫芦与血斑藤的诡异联系!这盒“山珍”……是饵!是刀!是悬在头顶的绞索!明日戌时……观澜阁……是龙潭虎穴!更是……最后的审判场!
他猛地合上食盒盖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后堂如同惊雷!
“收拾!”郝健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猛哥!背上食盒!李墨!带上所有菇盐粉和粗盐!铃儿!油渣包好!还有……”他目光扫过墙角那堆用“以食易食”换来的、品相低劣的食材——干硬的杂粮饼、蔫巴巴的野菜、带着泥的红薯土豆……
“把这些……都带上!”郝健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明日……就算是用红薯土豆!老子也要在临江楼……烤出能活命的串!”
夜色如墨。
百草堂后院一片死寂。油灯昏黄的光晕下,郝健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张猛、李墨、郝铃都己疲惫不堪地蜷缩在角落草堆里沉沉睡去,鼾声沉重。
郝健毫无睡意。他面前的地上,放着那个密封的乌木食盒,以及……那个布满裂痕、裂口边缘带着一道诡异淡金纹路的暗红葫芦。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触碰葫芦表面那道新生的金纹。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润感?不同于葫芦本身的冰冷死寂,这道金纹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如同活物般的……暖意?
嗡……
葫芦内部,似乎传来一声极其极其微弱、如同沉睡巨兽梦呓般的……回应?
郝健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收回手指,如同被烫到。这葫芦……在吞噬了金丝后……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它……能感应到触碰?
他死死盯着那道金纹,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崔小鸢的墨玉玄鸟指环……也是金属!如果……如果葫芦能吞噬金丝……那它……能否……吞噬那枚指环的力量?!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冰冷!但同时,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孤注一掷的狠厉也随之升腾!
他猛地抓起葫芦!冰凉的触感刺入掌心!他凑近那道金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对着深渊低语:
“听着……我知道……你想要……更多……”
“明天……跟我去……”
“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帮我……活下来……”
“我……带你……去吃……”
他语无伦次,如同疯子对着石头许愿。葫芦死寂无声,只有那道金纹在油灯下闪烁着幽冷的微光。
就在这时!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片碎裂的声响!
葫芦裂口深处!
那团死寂凝固的暗红物质!
极其极其轻微地……
波动了一下!
仿佛……听懂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默契的……联系感!
如同无形的丝线!
瞬间!
缠绕上了郝健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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